“……”
“……”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了好久。
“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呃……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看你最近訓練挺消極的。”
“消極……”古森元也撓了撓頭,苦笑,“也是。”
“要和我聊聊嗎?”
古森元也有些受寵若驚:“欸!?”
寒山這是在關心他嗎?
“很奇怪嗎?”
“因為寒山你總和小臣一樣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突然變得這麼……溫柔,感覺怪怪的,”古森元也摳了摳臉,“嗯,隻是不太習慣。”
寒山無崎停下腳步轉過身。在古森疑惑時,他放鬆嘴角,舒展眉頭,身上的氣息變得親和,露出一抹如沐春風的微笑。
古森元也被此等變臉技術震驚了:“寒山?”
“假笑,服務業標配,”寒山無崎的笑容維持了幾秒又迅速消失,“統一的模式、係密的規章,機器人流水線,上班時恭恭敬敬、顧客是上帝,下班後去彆的店再享受這種服務。”
“你表達出來的你很好、你沒問題的演技很拙劣,如果是為了吸引彆人的注意我另說。”
“雖然我不認為我說的話就是真理,但有另一個視角當參考也是不錯的。”
談心?
古森元也第一時間的想法是擺手:“我隻是很正常的消沉期,過一陣子肯定就自動恢複了的。”
寒山無崎不回話。
古森知道他在浪費對方的好意,但他確實不太願意把這些或羨慕或嫉妒或自暴自棄的糟糕念頭說出來,也許隻能用另一個煩惱牽製,必須是真實存在的且能在對方那裡得到有用信息的,不然會被看穿,那就是把對方的好意按在腳下踩了。
“好吧,”他歎氣,“那我說了——是戀愛方麵的。”
談起這個話題,古森元也的語氣明顯要輕快一些:“雖然和夜會長相處得很好,但總感覺缺了什麼,不太像情侶。還有就是夜會長也不是一個輕浮的人,為什麼會一上來就提出交往要求,她總是插科打諢跳過去。理了一理才發現我對她的了解真的很少,寒山你知道些什麼嗎?”
“你喜歡她?”
古森元也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喜歡的,正因為喜歡,所以才想要了解。”
寒山無崎沉吟片刻,講道:“她比較追求完美。”
“嗯!很注重細節呢,雖然有點小倒黴,但夜會長還是能輕輕鬆鬆解決。”
不,是非常的倒黴。
“親和但是又有距離……”
“沒錯!總感覺很神秘,讓人很想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其實隻是虛偽至極的假笑啊。
寒山無崎和這種人相性較差,大概是同性相斥,他清楚地知道該怎麼讓對方不爽。
“秋成是個好人,但有點強勢,你應該多掌握點主動權,彆讓自己落入下風。你們到哪步了?”
古森元也半天憋出一句:“就是吃午飯,然後聊天散步。”
看來秋成也不怎麼樣啊。
“哦,那去約會吧,七號正好放假。”
“……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不。你們可以趁此交換一下戀愛感想,共同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吧。”
考慮了一會兒後,古森元也說道:“你說的對,哪有讓女孩子一直主動找上來的,我之後就去做約會攻略。寒山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夜會長什麼時候回東京,具體的地點和乘坐的列車,可以嗎?”
“沒問題。”
寒山無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把腦子裡的車票信息甩到古森臉上了,秋成這家夥真自信啊,回來後一定要讓她請自己一頓大餐。
“那作為交換,”寒山繼續說,“假期後的一個星期,我每天拿走你午餐便當裡的一個章魚香腸。”
寒山突然這麼熱心,是因為這個?古森元也頗感好笑。
當然不止這個。
就在古森放鬆了幾秒後,措不及防地聽寒山無崎問:“你苦惱是因為佐久早拖著你做自主練習很累嗎?”
“不是!”
“討厭排球了嗎?”
“也沒有。”
“不適應現在的環境?”
古森元也搖搖頭:“都不是。我……”
他看到正在耐心等他把話說完的寒山,以往都是他站在傾聽者的角度給朋友解決煩惱,今天卻在讓彆人操心,真是給寒山添麻煩了。
平心而論,寒山不是個好接觸的人,但一旦你被他接納,你就會享受到他默默的關照。這麼看來,自己和他也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了。
或許把這些話說出來更舒服一些,寒山既可靠又成熟,也不會隨意把彆人的隱秘傳播出去,自己衝動跑過來也是下意識覺得對方是最佳的傾吐對象。
“寒山,你覺得努力和天賦哪個更重要?”
“根據具體情況而論。”
“我有一個朋友,不是打排球的,他在國中時也算個能力不錯的選手,還交了兩個天才當朋友,升上高中後,他的兩個小夥伴深受教練器重,一個踏實努力自律永不言棄,一個獨立自主,然而他一直努力練習卻感覺沒什麼顯著的進步,於是我這個朋友就很著急。”
古森元也斟酌著用詞:“雖然知道那兩人的才能比自己厲害多了,但見自己被甩下那麼多,心裡還是很不甘心。”
古森原來覺得自己沒什麼天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