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職業隊的交流賽以3:1取勝,一天的比賽就結束了,沒上場的人很不過癮,在大巴商量著吃完晚飯再去附近體育館打會兒球。
結果新穀拓海在手機上和青山彰一聊後,後者大方地表示他們可以到狢阪的排球館來打,順便吃個飯,離他們的住宿地也近,多方便啊。
寒山無崎在心裡算了一下,今天的運動量還沒達標,於是也跟著飯綱掌他們離開酒店,然後收獲了一大片震驚的目光。
“你……”古森元也慢下腳步,和寒山、佐久早並肩,“你今天吃錯藥了?不是誓死不加練的嗎?”
寒山無崎解釋:“我說的加練是指超出我訂好的訓練量,和監督布置下來的量不一樣。”
“視角不同,定義不同。”佐久早聖臣說。
“沒錯。”
古森元也語氣誇張:“我知道啦,你們不要用那種很鄙視的眼神看我啊!”
“聊聊一會兒是打算獨自訓練還是組隊打比賽吧,我是約好了和岸本前輩一起練墊球。”
“我一個人,”寒山無崎說,“扣、墊、傳,都練一下,還有發球,今天發球沒有拿多少分。”
“我想先比幾輪,再練扣球,到時候如果沒有二傳……”佐久早聖臣看向寒山無崎。
寒山無崎思索片刻:“可以把順序換一下嗎,我先給你托球?”佐久早估計比自己訓練更久,等他比完自己都回去了。
“也行。”
十八人全部參與了此次行動,涉穀潤擔心他們安全便也跟來,同時他也負責和狢阪助教溝通。雨宮大輔則是跟九刷道子去外麵下館子了,兩人私交不錯,許久未見自然要花時間好好聊會兒。
到了館內,大家各乾各事,和回到自己家一樣自然。
藤野道一郎領著其中一小隊人馬走到鬆崗右京的麵前:“你們的人員名單確定了嗎?”
沒錯,他們打算再打一場,是三局兩勝製的。
“這次你上場嗎?下午沒有把力氣打完吧?”鬆崗右京反問。
“當然。”
鬆崗右京拍拍桐生八寬闊的後背:“上。”
有六人PK,也有三人PK,這個的陣容就是完全混著來了。荒木明哉、雲南惠介和飯綱掌一組,猯望、蝦夷田尚陽和喜多村新太一組,他們跑到了隔壁體育館去打。
“本渡,我和你換個位置唄?”臼利滿笑眯眯地抱著一顆排球說道。
“你要乾嘛?”
臼利滿扭頭,下巴向角落裡練球的佐久早聖臣和寒山無崎一點。
本渡昴充滿敬意道:“那你加油。”
佐久早聖臣扣完一百個球就被新穀拓海拉過去打6V6的比賽了,寒山無崎就獨自對牆墊起球來。
對於臼利滿的窺探,寒山無崎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並不礙事,但很煩人。
那視線幾乎是擺在了明麵上,囂張極了,浮出表麵的是好奇與向往,但裡麵還藏著對陌生人的提防、對敵手的忌憚。
他墊球的速度加快。
或許是最近心情太好了,反彈也變得更激烈。總之那視線讓不愉快的回憶湧上心頭。從愛占便宜的刻薄大媽、躲在巷子裡抽煙的不良到收保護費的□□嘍囉、形銷骨立的癮君子,以及熱衷於裝出一副無害的模樣實際內心醜惡無比的渣滓,賣弄、浮誇、利欲熏心,踐踏他人的騙子、人渣……在感知上視線裡的惡意變大、變大,寒山無崎的情緒逐漸滑向一個極端。
“咚。”數量夠了,該練發球了。
寒山無崎緩緩呼出一口氣,現在、真實、眼前的是一個普通人、狢阪的隊員、有著無限可能的青少年,煩悶和厭惡是想象堆疊出來的副作用。
他克製住,思緒最後在停下墊球時回歸正常。
跳飄、跳飄、跳發、跳飄、跳發、跳發……
把一切凝聚到網對麵的線上,每砸中一下,他人就離自己遠一分,世界就會更加清靜。
但,事實上是——臼利滿反而離得更近了。
他乾脆完全放棄了對牆傳球的掩護行為,直勾勾地盯著寒山無崎,一動也不動。
好厲害!想學……怎麼能發得那麼精準?!
嫻熟的一拋,幾步助跑後是輕盈的起跳,標準的姿勢,充分的一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賞心悅目,最後球卡在邊邊角角落下!
如果……如果自己的發球也能做到這種程度就好了!不,分到個三分之二就足夠有用了,他可以站到賽場上,他當然想站上賽場!
臼利滿很快打定了主意,他等著對方休息的時候鼓足勇氣走了過去,真誠地做了自我介紹。
“寒山無崎。”
寒山無崎借水杯擋住自己有些犀利的神色,餘光裡看到臼利滿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寒山有種不好的預感。
“寒山同學你的發球好厲害啊!”
臼利滿的話十分的真心。
啊,寒山無崎死魚眼,他瞬間明白了臼利滿的打算。
他回想起教千鹿穀榮吉和潛尚保的痛苦時光。
嗯,謝謝,隨意看,不包指點,暫不收徒弟。
臼利滿想了許久,像寒山這樣的正經人不適合和他聊打了幾年排球、興趣愛好以及娛樂八卦的事情,以求教者的姿態直接來詢求問題的答案應該是最合適的,或許還會因為自己的好學給自己加點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