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綱拚命地衝過去,想要趕在球落地之前把手置於它下麵,他砰地倒地。
有那麼一瞬間,西尾的心跳都停了。
所幸,飯綱做到了。
古森上前接力,他把球交給藤野。
“嘣——”
絕對的暴力又一次轟開洛山的防守。
26-26
……
重複、強調,寒山無崎討厭意外。
所以自新穀拓海離場後,這場比賽能帶給他的隻剩煩躁。
他應該放縱自己,就像強撐著不睡覺讀完一櫃子的書、在冬天的零點就開始一圈一圈跑直到咳出血為止、拒絕所有食物靜靜地感受著胃的萎縮…他的一切會像翻倒的沙漏的上部分一樣消失,然後在某個地方如同照鏡子般再變出來。
但隻要是麵對著其他人,他就會畏手畏腳,誰讓父親和他都知道他是特彆的。
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特彆。
嗯,特彆。
但我們總有相似的地方,狗和人的基因相似度都遠超百分之五十。
唉,煩躁還在。我當然知道煩躁還在了,瞧,我收斂的多好,因為比賽正值高潮,沒人會打斷、沒人會在意,現在我的島裡隻有我一個,那麼屏幕上的錄像可以關掉了嗎?關不掉的,除非眼睛瞎了。真是久違了,這種感覺,前不久歲月靜好得過去仿佛不存在了一樣,隻有疼痛是不會作假的。
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飯綱失誤了。
飯綱和蒼蠅失配了,背飛,是前者沒跟上。
“Chance——”
“咻——”哨聲尖銳。
裁判做出觸網的手勢——是洛山的小野澤。
“可惡可惡!”小野澤沒讓裁判聽到他的罵聲,他悔恨得直咬牙。
“Don’t mind,don’t mind!”成石等人急忙安撫。
僥幸拿到的一分無法讓井闥山眾人產生多大的喜悅,尤其是飯綱。
灼燒著的情緒在球出手後的那一秒就儘數熄滅了,由心到肺,都趨於平靜,雙頰上的紅也慢慢褪色。
“飯綱,”荒木側頭看了過來,“你欠我一球。”
“……抱歉。”
“再來一球。”
“好,再來一球。”
飯綱在胸前打起手勢,確認隊友們都接收到信息後,他緩緩吐了口氣。
“井闥山——必勝!井闥山——必勝!”
“洛山——加油加油加油!”
助威棒被舉過頭頂,高昂的樂聲擠滿整個會館。
“嘣!!!”藤野大力跳發,內田一傳過網。
仰首的古森注視著那顆飛來的排球,他後退、抬肘、接球,一傳到位。
小野澤防著長澤,北島防著岸本,成石的站位比之前更靠近北島一點,入江守在進攻線上……飯綱的餘光掃過洛山半場,他舉起雙臂,視線又飄過荒木,來到岸本的身上。
北島注意到飯綱的視線變化,他緊盯住岸本,但荒木更快地跑到了網前,他下意識去防對方的近體快球。
荒木突然往二號位衝跳過去——是佯攻。
成石早有所料,畢竟這七號可是個背飛狂魔。
來吧!
他蓄力起跳。
來吧!
飯綱熟稔地往後托出一道平弧線。
來吧!
荒木的身姿靈巧而又迅猛,他追上球,甩臂一扣。
“砰!”
結束了。
喝彩與歡呼爆炸開來,繞梁的樂聲變得喜氣洋洋。
汗水滴下,飯綱和荒木對視一眼,臉上同時揚起笑容。
……
“我回酒店一趟。”
寒山無崎站在雨宮大輔跟前。
“半小時後準時回來。”
雨宮大輔緊鎖眉頭,像在思索。
近藤剛司卻替雨宮大輔答應了下來:“正好我有東西落在酒店了,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