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此肯定地朝右側移動,而白布也確實把球給了若利君,就是這種預判、這種本能、這種直覺!他應該再放開一點。這樣比賽才精彩、才儘興,聚光燈會從ACE對轟上移開,最帥氣、耀眼、快樂的是網口的第一道進攻線!直接攔死!Nice block!Block nice!
哦,若利君一記直線,打手出界,看來我的表演時刻還在後麵。
天童扭頭想和牛島慶祝,卻發現白布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起來。
“……白布?”
“在。”白布在看到是天童喊他後立刻垂眉,視線閃爍,但之後又抬頭,張嘴想問什麼,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
大平和伊理看了過來,後者溫柔地彎下眉眼:“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隻是十七號上場後,井闥山的攔網就跟得有點緊。”
“哦,這個啊,直覺是不講道理的,你不用在意啦。”天童在拋下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白布深呼一口氣,道了聲明白和謝謝,接著悄悄瞥了眼牛島,穩住了心神。
……
“寒山,攔網的判斷是不是下得太快了些?”西尾給剛下場的寒山遞了瓶水,“還是說發現了什麼?”
“謝謝,”寒山接過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才回答道,“十號傳給牛島時和傳給其他人時的狀態很不同,隻是一種感覺。”
岸本咋舌:“你這是……被對麵的猜測怪物傳染了嗎?”
“那岸本前輩你一定是絕症。”寒山嗬了一聲。
完全不理解寒山在說什麼、但絕對是在嘲諷自己的岸本:“好好說話啊喂!”
場上,荒木快攻被天童攔回,長澤魚躍救起,飯綱墊傳給藤野。
“嘭——”
巨力令白布的手往後壓去,球襲向界外,摩擦過的地方火辣辣一片。
他落地後,手還有些打顫。
“Don’t mind!Don’t mind!”大平拍拍白布的脊背,驚訝地發現對方的衣料濕了一大片。
白布不是易汗的體質,果然,決賽的壓力還是太大了。
佐久早瞄準牛島發了個側旋跳發球,牛島低姿墊球,一傳來到了一米線上。
白布移動到位,他看到牛島和天童都在助跑,他抬肘看球,預備跳傳。
觸、收、彈,給到天童前輩不對!我在往哪裡托為什麼手臂不聽使喚停下偏了!不是這個方向!偏了!
零點幾秒的時間被延長到了在感官上近乎於靜止著的程度,折磨、恐懼,假如……沒有假如。
白布改變不了結果,他望著那球遠去,球越過了網,因為他的錯誤,所以像一頭任人宰割的綿羊般地來到了井闥山半場。
飯綱訝然地托舉起這球,古森上前墊傳,藤野趁白布還沒反應過來往他那邊扣了個短線球。
“咚!”
“……”
“……”
“白鳥澤,member change!”
“10號,OUT;6號,IN!”
……
青葉城西高校。
“真是……毫不留情的換人啊。”岩泉一眼神複雜。
及川徹言辭犀利:“已經給過很多次機會了,雖然白布賢二郎把握住了,但這一次就算是給了,他也很難再振作起來,他剛才傳的是什麼東西啊,完全沒有發揮出和我們打時的水平。”
矢巾秀跟著點頭:“及川前輩說得對。”
“被井闥山拿捏住了,”鬆川一靜聳了聳肩,“換的人是瀨見啊,他今年貌似坐了很久板凳。”
花卷貴大:“聽說他和監督吵了一架,二年級的二傳就一個,自然要抓緊時間培養一年級。”
……
“白布。”
白布放在大腿兩側的拳頭握緊,他深深地低著頭,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去麵對鷲匠監督:“……抱歉。”
“抱歉是沒用的,”鷲匠監督依舊是平時那個語調,“抬頭,坐回去,好好看看彆人是怎麼打比賽的,你要做的是抓緊時間調整好自己,然後在王牌需要的時刻上場。”
以為會被大罵一頓的白布呆呆地抬頭,一串眼淚從死命瞪大的眼睛裡流出。
鷲匠監督朝齋藤教練伸手,對方遞來一塊毛巾,而鷲匠監督把這塊毛巾扔到了白布的臉上,他接著擺擺手,讓白布快點走開。
添川仁小跑過去把白布領走,他在白布耳邊小聲說:“沒事的,監督沒怪你,一會兒想哭也沒關係,我幫你擋著鏡頭。”
“……謝謝前輩。”白布聲音悶悶的。
但坐到了板凳上,添川仁發現白布眼眶很紅,但已經憋住了眼淚。
白布將濕潤的毛巾放好,在添川仁擔心的眼神下兩手重重地拍了下臉,兩道紅紅的掌印滑稽地留在這張白淨的臉上。
白布挺直脊背,聚精會神地看起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