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剛司捋捋胡子,開口補充道:“循序漸進。”
“白—鳥—澤——噔噔-噔-噔噔!”
“井闥山——必勝!井闥山——必勝!”
寒山腳抬起,邁過白線,踏入界內。
“現在是白鳥澤的發球回,一傳…到位,二傳給到黑田選手,被撐起……”
“瀨見!”大平接了一傳。
瀨見把球托給牛島,伊理佯攻作掩護想晃一晃同在三號位的寒山。
寒山理都不理,直接並步移動到黑田身側。
轉體揮臂,嚓,如同點燃一支火柴。
掌包滿球,火苗倏地躥高。
“嘣!”牛島扣向攔網的正中央。
在觀眾的眼裡,黑田和寒山就是兩根飄蕩的麥秸。
麥秸被引燃,麥秸被席卷而來的熱氣壓彎了腰。
“恐怖的力量……”
有人驚歎,有人喜悅,有人恐懼。
看台上的畢業生擔憂著後輩們;青葉城西的觀眾們表情凝重;涉穀潤攥緊拳頭;管樂隊的樂聲在秋成夜的指揮下依舊鏗鏘……然而,比起場外的暗流湧動,場上眾人的心思卻更為簡單。
“怎麼感覺…更重了…”黑田揉著手臂。
“牛島是愈戰愈勇的類型。”
黑田被寒山的解釋嚇了一跳,他呆呆地問了個傻問題:“那怎麼辦?”
藤野替所有人回答:“衝,我不會再退縮了!”
古森上手接起佐佐木的發球:“飯綱前輩!”
飯綱的腳步踩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他又一次仰起頭,被燈光閃到的眼睛有點酸,但不妨礙他看清楚球的軌跡,抬久的手臂有點鈍,但不妨礙他向著標誌杆傳出平且快的一球。
“砰!”趁著攔網縫隙還未縮小,黑田用力扣下一記穿中的直線球。
飯綱使用快攻的次數增加了好多,是好事嗎?
荒木重複擠壓著空蕩蕩的水瓶,嘴巴不停啃著瓶口,空氣流竄進嘴巴裡。
荒木有點懷念新穀前輩了,但這份小小的憂傷隻持續了短短幾秒,見到佐久早的跳發打亂了白鳥澤的一傳,他舞起水瓶叫好。
山形墊調,球來到二號位。
井闥山三人攔網,寒山和黑田封鎖住斜線球的路徑,藤野的胳肢窩下露出古森的腦袋。
牛島掄臂,袖邊掀起一部分,將鼓起的肌肉線條完全展露,他的肌肉雖沒藤野那麼發達,但結實的程度也領先了同齡人好幾個級彆。
“嘣!”球正麵將古森砸翻在地。
輪轉,牛島發球,井闥山三人接一傳,從左到右依次為佐久早、寒山和古森。
牛島給這三人接大力跳發的能力排了個序,最強的應該是寒山,然後是古森,最後是佐久早,但這也並不意味著佐久早的墊球能力弱。
他拋高球,簡單助跑,高大的身軀逆光躍起,一道悶哼為信號,後引的手臂向前揮動,破空的一擊幾乎是貼著網邊跨過去。
佐久早將重心降低到極限,低姿墊球。
“嘣——”他忍住劇痛穩住兩臂,卻在卸力半途出了問題,留給手臂退讓的空間太少,來不及想辦法,手骨便與地板猛烈相撞。
“Chance ball!”
山形一傳,瀨見二傳,天童快攻下球。
白鳥澤眾人:“漂亮,牛島,再來一個好球!”
牛島靜靜吐氣,將視線投向寒山。
尖銳的哨聲,喧鬨的應援,炮彈般的大力跳發來襲。
寒山上體前傾,跨出腿膝部外展,蹬地腿自然彎曲,著地的腳內側牢牢抓穩地,貼近地麵的雙臂迎接來球。
他極其冷靜,就算雙手熊熊燃燒,他也穩當地卸足了力。
球往他那兒扣,就像炮彈朝向大海裡發射。
它濺起數十米高的水花、它蒸發掉不知道多少立方米的水,但它還是被洶湧的波濤所吞噬,它日複一日地接受水流的衝刷,再無半點兒動靜。
球飛得太高,飯綱改為墊傳,藤野下球。
節奏與溫度都在一節一節攀升。
比分交替上升,回合結束得快而暴力,白鳥澤始終保持著領先地位。
第二次技術暫停匆匆結束。
飯綱低著頭,揉捏著手腕,聽到藤野喊著“一球換發”,他停下動作,大聲回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