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勉強起跳,假動作成了真,他後悔起擺臂的幅度太大,跳起後和球完全配不到一起,荒木隻好隨意一拍,能把它拍過去就好。
球險之又險地避開佐佐木的手飛向了後排,伊理跪墊起球,瀨見托給大平。
飯綱跑過去攔網,但氣勒在胸口,跳也跳不高,他理所當然地被大平選為了突破口。
黑田和藤野朝球伸臂,前者勉強接起了這記斜線,寒山上前調整傳球,佐久早打手出界。
“抱歉,我跳慢了!”
“抱歉!我沒傳好!”
荒木瞪大眼睛看著和自己同時開口的飯綱。
飯綱繼續說著,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我的錯,說好給藤野前輩的,結果傳低了,傳成這種四不像的樣子!”
“不,是……”
荒木想說些什麼,結果被藤野搶話:“也有我的原因,我一傳沒墊好。”
“不,換作……”平常是不會有問題的。
“是我失誤了,是我……”
“飯綱前輩,你先緩口氣再說。”佐久早注意到飯綱的氣息很是不穩,於是皺著眉打斷了飯綱的話。
飯綱張嘴想說聲好,嗓子卻乾得要緊,他隻好點點頭,但就是這麼一緩,疲憊感就從麵上滿溢了出來,任是再遲鈍的、在場下坐著的長澤也察覺到了飯綱的異常。
藤野扭頭去看雨宮大輔,雨宮大輔搖頭。雨宮打算再觀察一輪次,到了飯綱發球再把對方換下去休息片刻。
“荒木,”黑田推了荒木一把,“發球去。”
“昂……”荒木看了眼飯綱,“就差一分,很快就結束了,我們努力反超過去!”
飯綱笑笑:“知道,我還有很多力氣呢。”
他眼神停留在一直沉默著的寒山的身上幾秒,隨後挪開,說道:“沒事的。”
“嗯,那下球給我或者給佐久早吧。”藤野說。
寒山安靜地回到網前。
他想,那句話分明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想,他完全不需要心虛,節奏太快又如何,跟不上腳步本身就是他們實力出了問題;他想,自己隻需要顧著自己開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飯綱也隻不過是個順眼且便利的二傳手而已……嘖,被借手了,對麵局點了。
中午的發泄仿佛徒勞無功,煩躁一節節攀長,沒有停下了的跡象,甚至於攔下了一個牛島的球也變得索然無味。
“Nice block!”寒山聽見飯綱還在大聲地慶祝。
又在這種事上耗力氣……
輪到飯綱發球了,雨宮才把他換下去,寒山頓覺鬆了口氣。
“我來!”山形一傳到位。
瀨見二傳,佐佐木打平拉開,他麵前隻有黑田攔著,視野還算開闊,便朝大空當甩臂扣下,卻被不知道哪兒來的一手給擋了回去。
佐佐木對此瞠目結舌——十七號剛還不擱牛島那兒的嗎?!
“再來!”大平魚躍救起球,瀨見傳給伊理。
佐久早和寒山兩人牢牢鎖住斜線路徑,伊理扣了個避手線,但留給他的空間太小,扣出界了。
見狀,藤野吃驚地問寒山:“你不針對牛島了嗎?”
“我之前不是這麼乾的嗎?”寒山皮笑肉不笑地反問。
黑田感覺現在的寒山渾身都冒著黑氣,對方已經不能用幽靈、殺人魔這種簡單的字眼來形容了。
他咽了咽口水,朝佐久早投去求救的一瞥。
佐久早完全沒領會到黑田的意思,因為他被寒山接下來的發言給震住了。
“你們要這麼想的話,那我就從現在開始針對針對白鳥澤。”
古森:完蛋,寒山上頭了。
藤野也是這個想法,他神色驟變:“我沒這麼想!你冷靜點,不要上頭!”
經常把寒山代入犯罪恐怖片的黑田倒適應良好。
是上頭嗎?
佐久早還以為無崎是擔心飯綱前輩。
寒山笑眯眯地回答:“我現在很正常,頭腦也十分的清楚。”
藤野在內心呐喊:完蛋,寒山瘋了!
被寒山嚇到的發球手發球失誤,下場前得到了寒山冰冷的一瞪。
然而等到飯綱回到場上,剛才氣勢要炸掉整個排球館的寒山變回了一隻沉默的狗子,眾人都長舒一口氣。
白鳥澤的優勢輪,他們換人發了個跳發球,藤野被追發,一傳沒能墊到位,黑田衝上前去調整傳球,給到二號位的佐久早。
“One touch——”天童和伊理撐起攔網。
大平一傳,瀨見二傳,牛島扣球。
“轟——”炮彈般的一球襲來。
不偏不倚,終於是擊碎掉眼前的高牆。
“24-26,白鳥澤拿下第三局!”
……
寒山盯著飯綱按揉手腕,他雙眼焦距漸無,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他聽見雨宮監督問飯綱。
“下局你還能上嗎?”
“能。”
“我相信你。”雨宮大輔拍了拍飯綱的肩膀。
嘖……嗯?
寒山察覺到有人戳了戳自己,他轉過去,一張臭臉對著佐久早。
“還在生自己的氣嗎?”佐久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