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離開後,溫枕便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酒店。
原本他是打算聯係劇組辭演的,卻沒有料想到一夜之間,自己的身體居然會發生那樣的變化,原本的計劃便被打亂了。
能繼續完成工作當然是很好,可溫枕始終無法對自己忽然痊愈這件事釋懷。
他開始胡思亂想,難道是昨晚在彆墅裡,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黑洞裡的惡魔完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易?
比如,他向惡魔獻上了自己的靈魂,換來了傷口的愈合?
溫枕越想越覺得頭痛欲裂,以至於他開門進入房間時,完全忽略了湊上來蹭著他撒嬌的白貓。
溫枕心事重重地脫下外套,走到床邊,視線掃了一眼貓糧盆,還剩下一小半。
昨天他出門前將貓糧堆得差點溢出來,足夠白貓吃三天的,沒想到這才一天的功夫,就沒剩下多少。
看來這小家夥食量還算不錯。剛想到這,溫枕腳下一頓,連忙轉身進了洗手間,白貓顛顛地想要跟進去,卻不料門在它的爪子即將邁進去的前一秒關上了。
氣得白貓在門口繞來繞去,大聲叫喚,像是在譴責溫枕對它的忽視。
將瓷盆從洗手間高處的櫃子上取下來,發現裡頭的小八爪魚還在悠悠閒閒地漂在水中,時不時擺動一下粉粉嫩嫩的觸手,溫枕舒了一口氣。
這不但是他第一次養動物,更是第一次養這樣幼小的生命,他根本沒信心能照顧好它。
正當溫枕恍神之時,水中的小八爪魚遊到了瓷盆邊沿,將一隻觸手探出了水麵,輕輕地勾住了溫枕的手指。
柔軟,細滑,冰涼,帶著試探的意味,讓溫枕消沉了一整晚的情緒瞬間變得平和而舒展。
溫枕眼眸低垂,眼中帶著清淺的水光。
他想,今天就找個安靜的房子搬出去吧,至少能給兩個小家夥一個安全一些的環境。
這一天,溫枕的戲份被安排在下午,出門前,他將臉上原本的傷口處貼上了創口貼 ,又反複查看了自己的身體好幾次,確定身體沒有什麼異狀後才準備出門。
剛邁步出門,溫枕遲疑了一下,又退回了房間裡,他將褲腳往上扯了扯,便露出腳踝上那一串遍布劃痕的銅鈴。
他從行李箱翻出了一把剪刀,對準細繩,試圖將它剪斷。
那把剪刀是很鋒利的,溫枕並不擔心它無法將繩索剪斷,他隻是擔心剪斷這串銅鈴會不會有什麼他難以承擔的後果。
畢竟這銅鈴的出現是那樣不合常理。
但如果他帶著這鈴鐺到劇組進行拍攝,肯定會被要求摘下來。
哢嚓一聲,鈴鐺被剪斷,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溫枕舒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這樣瞻前顧後的性子,似乎從昨晚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將那串鈴鐺裝進塑料袋裡,溫枕便提著它出了門,在經過路邊的垃圾桶時,他隨手便將袋子丟了進去。
不管怎麼說,生活還得繼續。
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到了劇組後,一切如常,依然是第一天接待他的那個小女生負責與他對接。
在溫枕簽字時,那小女生一直眼神忽閃著往溫枕的臉上瞟,在溫枕簽完字道謝並準備離開時,小女生突然開口:“你臉色好蒼白,是不是生病了?”
溫枕回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唇角泛起笑痕,解釋道:“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放心,我沒問題的。”
溫枕走後,小女生撅著嘴掏出了手機開始啪啪打字。
【小枕頭好像生病了(大哭),看起來好憔悴,不過他剛剛又對我笑了,現在我心跳得好快,又心疼他又興奮怎麼辦?】
【我去,枕頭媽,你一定要照顧好崽,他本來體質就偏弱,一進組休息不好肯定更虛弱,我的崽啊……】
【小枕頭好像不怎麼鍛煉,可惡,我愛死了他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又想讓他健康一點!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親媽還是後媽。】
千人大群裡又是一陣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