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快刀斬亂麻了快三年,在快畢業之際,又成了他們play中的一環?
男生在被親上嘴角的那刻才恍然如夢得推開女生,他有些驚慌失措得向四周看,祝枝避之不及,隻能拉住一個過路的,帶著兜帽的高個男孩,一個巧勁將他壓在冷杉樹下。
自己也屈膝上前做出親密的姿態,希望對方對“有情人”一樣目不斜視。
身後的視線似乎散去,祝枝心裡的一團火焰卻沒有削減。
也許她是因為吊橋效應,對男生多了幾分期待,但今天的畫麵讓她知道了,兩人確實不適合。
那便不必強求。
“咳咳,同學,你放開我行嗎?”
身下的男生身量似乎在185以上,此時被身高167的祝枝這樣押著,有種說不出的滑稽和局促,他似乎錯愕不已。
支支吾吾,思索半天都不明白,不就回校打個球嗎,怎麼就忽然被女孩子樹咚了?
帶著兜帽的男生被晚間的夕陽遮住了大半麵容,隻有一雙眼睛在最初的驚訝後,無措得看著地麵,似乎十分慌張委屈的樣子。
祝枝終於從憤怒中回神,連忙鬆開他,“不好意思,剛剛受到點感情刺激,作為補償,我可以改天請你吃飯,或者,你看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這理由太離譜了,可這態度也太誠懇了。
兜帽男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好不遠處的籃球場有人在邊笑邊喊,“老李,還打球嗎?”
像是救了他的命一般,“來。”
說著兜帽男生就一溜煙閃沒影了,徒留祝枝抱歉的目光緊隨。
“哎,我是說認真的。”
“不,不用了!”對方聲線十分好聽,此時卻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祝枝啞然失笑後又抿緊了嘴唇,今天本就抓馬,自己的行為更是離了大譜。
算了,人不輕狂枉少年,切記以後不可如此了。
也不會有以後。
收拾好心情,她繼續去圖書館還資料,準備冷靜後,找個機會委婉得與“便宜男友”說不合適了,誰知,夢裡和現實突然在這裡有了差彆。
那個戴著兜帽的男生回頭,忽然跑過來深深抱住了自己。
光影下他的麵容並不清晰,隻有一雙如畫的眉眼如明月般卓絕,男生的手指修長,獨獨在左手無名指根有一點紅痣。
“你不對我負責麼?”
夢醒,恍然。
一聲聲嚶嚶的叫喚無奈又委屈,這是一條黑色雪納瑞的叫聲。
是祝枝養的寵物狗,名叫先知,因為一本書的名字,也因為狗狗的兩瓣白胡子確實像個睿智的小老頭。
此時,狗叫聲也讓祝枝猛地驚醒了,是先知在催促她出門便便,平時她都有固定作息的,今天卻因為對夢境驚訝,實在是讓狗子忍太久了。
天光大白,原來已經六年過去了,這是個夢啊。
她快速出門,遛彎的時候卻收到來自編輯的信息:“竹枝詞大大,有公司找你買影視劇版權,你看看。”
祝枝的筆名十分簡單好記,和她本名也是諧音的,“好。”
說到筆名就不難猜出職業,是的,現在的祝枝是個寫作六年的網文作者。
工作幾年後,那個關於理想與愛情的舊夢,有一點已在時光中有了堅定的答案。
她的理想與摯愛都是寫作。
祝枝畢竟是全國top院校專業第一的金融高材生,辭職那年,她曾經被同事冷眼了很久,同行的導師和同學也勸了她好幾次。
說她從熱門行業轉到大多數清貧的藝術領域,這還不如小妹紮紮實實的考公呢,藝術總是不保底的。
寫作既是大浪淘沙也有太多人在溫飽線之下,讓她當個愛好或者兼職都好,何必要辭去本職工作?
他們都覺得她徑直去寫小說是在自毀前程。
事實也如此,她現在就算賣了好幾個版權,也比不上投行老老實實乾上六年的項目獎金。
何況在寫作前期,祝枝完全是為愛發電零收入的。
但是,who cares?
太在意彆人就會委屈自己,生命隻有一次,一直委屈熱愛隻會把它帶進棺材裡,祝枝不願意,也並不後悔。
她飛速看起了資料,勾出不理解的地方,“還需要我去跟組做編劇?”
“是啊,他們家一向對作品要求嚴格,每次都對劇本反複打磨的,有原著在的話一定會先邀請去。”
祝枝有點心動,也有些忐忑,“可是,我從來沒做過。”
隔行如隔山,何況她平時電視都看得少,可千萬彆幫倒忙了。
“這你放心,他們有專業的編劇團隊,甚至會教大大具體格式哦,隻要你的故事靈感還在就好,而這不就是原著的擅長嗎?”
祝枝不語,“我想想再回複你。”
——
第二天是周日,也是祝枝家的照常團聚日,她開著自己的白色mini帶著狗從京三環開往城郊機場附近。
為了性格乾練的龍女士出差方便,她們家的小彆墅安居在此。
門鈴一響,一個滿臉精明能乾、穿著摩登的中年女士一下子拉開門,先是笑,又嫌棄得打量了祝枝好一會兒,“昨晚又熬夜了?”
祝枝是一趕稿子就忘了時間,一熬夜皮膚狀態不好的人,作家的作息向來都是很陰間的,還好有了遛狗這個生物鐘,她的氣血才慢慢養起來。
但截稿日還是沒辦法。
“旺旺旺!”
龍女士看到熱情的狗狗,還是心軟地玩笑道,“還是狗狗精神,要是它都被你帶著有黑眼圈的話,我就要好好說說你了。”
狗狗疑惑得歪了下本就亮黑色的狗頭,我又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