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 閨蜜(2 / 2)

真實童話 竹笛兒 5963 字 11個月前

安冉幾乎是盼星星盼月亮得等到了下班,推掉了一些不重要的工作,延遲了一些不太急的工作,拒絕了一起加班的卷生卷死,她總算逃出了工作的大樓,來到了人聲鼎沸的火鍋店。

還在街口,就看見長發飄飄的祝枝神色淡定得在窗邊點餐,遠處喧囂,此間靜好,獨成一幅動人的山水仙人畫。

顯然,就算上火也沒影響美女氣質。

“枝枝!”

畫卷裡的人抬眼,淡定得看著她,把火鍋單子遞過去,“還是老樣子嗎?”

安冉看了一眼,單子兼容了自己的老口味和此家店的招牌菜,“優秀,下鍋!”

店小二麻利得確認離開,兩人這才好好聊天,安冉頭一個吐槽,“周一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今天忙得不著五六的,還好你先過來占位。”

這家新店十分紅火,又開在美食聚集地的西市,外麵等吃飯的人可是一條長龍。

等到食材上來,蘸著調料兩人吃了一會兒,聊了最近看到的生活趣事後,安冉才吐露出自己的心事,“枝枝,我好難過啊,他還是離開了。”

祝枝沉默不語,好朋友裡限定的那個“他”常常就是情感裡的對象。

原本熱情的火鍋似乎也變得傷心了。

安冉看著自己的筷子,又看著辣鍋裡起伏的牛肉,“你說,愛情這玩意是不是就像火鍋裡身不由己的肉片,隻能在火焰中翻滾沉浮,讓人煎熬不已。”

祝枝想了想,“火鍋知道自己有這麼偉大的寓意嗎?”

安冉用筷子的手一頓,忍不住笑了,“你這家夥,我難得傷感一下,你怎麼寫小說那麼虐,平時嘴還這麼貧呢。”

祝枝不理她,徑直給她用漏勺網了一塊牛肉,“呐,吃吧,不煎熬,姐用勺勺給你網起來。”

安冉對年齡特彆在意,“呿,我比你還大兩個月呢,枝枝妹妹。”

祝枝笑看著她,“是誰過生日年年的蠟燭都是十八的,貌美如花不丟人。”

安冉對自己的美貌一向自信,頓時把傷心都拋在腦後了,開始給祝枝安利自己最近種草的護膚品,說得頭頭是道的,末了又看了下祝枝的臉,“你是怎麼做到熬夜和上火臉都不垮的?”

一生好強的都市麗人實名羨慕了。

“有沒有可能是已經垮過了,現在隻是麵膜加睡飽覺後的結果?”

“起開!”周一打工人聽不得睡覺,再說就要困了。

不過困了也無妨,反正她們家在一個小區可以一起回家。

她倆雖然不住一間卻經常串門,而且每月必須聚餐,兩人的友誼維係得很不錯。

一到祝枝家,這廝就原型畢露了,安冉熟練地穿上她專屬的閨蜜拖鞋,摸了摸先知的狗頭,就一個猛子紮入了祝枝的按摩椅。

“天啊,你這裡就是我的天堂。”

打工人全身的疲憊都得到了放鬆,安冉不想動了,“讓我小睡那麼一小下,再陪你哈。”

祝枝拿她沒辦法,徑直去遛迫不及待要出門的狗子,累了一天的打工人不想動是很正常的事,她挺理解安冉的。

一個小時後,祝枝神清氣爽得回到家,叫醒了快眯著眼睡著的好友,“醒醒,要睡洗漱好到床上睡,我這還有你睡衣。”

安冉揉了揉眼睛,神智還不太清醒,“怎麼感覺你現在遛狗的時間都加長了。”

因為住得近,她也在祝枝有事時幫忙遛過狗,因此很熟悉。

祝枝喝了口水,“狗子長大了吧,當然體力也顯著見漲,反正我每次回來都得哐哐喝水,就算鍛煉了。”

安冉跟著樂了一會兒,又開始歎氣,“老板真沒人性,天天加班加班,我以為剛完成一個大項目可以請年假了,明明工作是做不完的啊,天天扒著我們。”

“這麼多年,你還沒掌握打工的本質嗎?”

“……托你的福,我已經學會高效率和搞副業了。”

洗完澡後,都市人聽著歌總會到深夜emo時刻。

當然,更多人會稱呼夜晚是人真心流露的時刻,白天無法言說的話語在外麵世界變得漆黑後,總會掙脫胸口,告訴人們什麼才是你的內心所求。

上一刻還嬉笑怒罵的安冉在助眠音樂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說,是不是很多人都北漂不下去了?京市明明這麼好。”

祝枝想了想,“一個地方總有人喜歡也有人討厭,喜歡的人留下,不喜歡的離開,這個城市總是來來去去的,重要的是聚在一起的那些人和獨一無二的感覺。”

安冉呿她,“你不是自稱感情戲苦手嘛,怎麼說起來還挺一套一套的。”

“拜托這是兩碼事,寫文我是信劇情大於感情嘛,生活中也沒有成天膩膩歪歪的,大家不過日子了?故事當然也要遵循事實才更有感染力。”

安冉從火鍋店那裡的一滴淚終於緩緩落下,“你說得對,他不想北漂了,而我想,隻是八年的感情了,讓我分手總是心酸。”

安冉的男朋友是大學時候認識的學長,兩人熬過了畢業分手的情況,熬過了北漂開頭最艱難的幾年,卻仍沒有抵擋過現實下的最終錯過。

這麼多年感情,怎麼可能不會遺憾。

祝枝主動拿來紙巾,安撫了好友的後背,“智者不入愛河,除非誌同道合,分了好,我總覺得他說話不好聽,下一個更乖。”

安冉抬頭,連哭都忘了,“神了,我倆分手還是昨天,我哭狠了倒頭就睡也沒和你說,你是從哪裡知道,我是因為他嘴欠決定離開的?”

當然是猜的,但這下祝枝也好奇了,“他說什麼了?”

“先說京市房價太貴了,畢竟咱們都是普通人不如回老家買房,我年紀也不小了,正好回去壓力也小點。”

“又說調理好也好生個大胖小子,他媽媽也想孫子了。”

“隻能孫子,不能孫女?”

“我也這麼說的,他說女兒也行,但最好再要個男孩,國家三胎也放開了嘛,他也想湊個“好”字。”

這也是華國人民樸實無華的心願了,但祝枝卻皺起眉。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怕痛,本來是不想生孩子的,後來才鬆了點口,說就算再怎麼愛,也隻能生一個給交代,要不多了一碗水端不平。”

安冉點頭,想起什麼眼淚又飆出來了,“我也不是沒和他說過,可他老家電話一來他就啥都不顧了,這還沒結婚呢,再說了,那是他老家,又不是我老家,我就不想遠嫁南方才想和他一起在這裡奮鬥的,我們之前明明說好的。”

祝枝沉默,她是瀟灑的單身狗,和安冉這對情侶檔吃飯的次數挺少的,但也記住了他倆的故鄉相差一千多公裡,一南一北距離甚遠。

安冉老家在東北,離京市更近,最開始男方也是信誓旦旦得想陪安冉留下的,京市是大都市,機會又好,先開始沒有一個人反對這個決定。

沒想到兩人克服了南北口味差異,和工作作息差異後,倒底是沒共同翻過結婚要買房這個大山。

安冉憤慨不已,“最可氣的是,他見爭不贏我後,說,說讓我彆跟那個遊手好閒的富二代閨蜜學,說人家出身就在羅馬,咱們這群牛馬還是認清現實吧,我當場就把茶水潑在他臉上了,這一天天pua誰呢,說分手就分!哎,我現在就是emo下過往歲月而已。”

“遊手好閒?”祝枝不敢相信得用手指向自己,沒想到最後神來一轉還有她的一筆,“說得是日日夜夜、勤勤懇懇碼字的在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