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的眼光是挑剔的,如果有更有實力的演員助力,自然也會達到更好的影視呈現效果,李昀理解當時的失之交臂,卻在今年又意外得到了機會。
“這次定妝照出來,你的演技會承受很大的壓力,但演的好的話,也會更加證明你的實力,因為對比沒有意義,你才是最終的一番。”肖導這樣跟李昀說。
“在演完戲之前,你最好不要受觀眾評論的影響。”
“好的,我的手機這段時間都會寄存在助理那裡,不會看圍脖的聲音。”李昀是理解粉絲圈的反複無常的,自然感謝肖導的建議。
祝枝和小餘商量著改了幾處劇本細節,李昀不光私下幽默,而且十分敬業,她很懂得自己的長處,想揚長避短自然要征求創作者的意見,三人針對台詞和語氣動作有了新的調整,肖導也讚成了這一變化。
私下吃飯時,小餘告訴祝枝一個八卦,“聽說這次給李昀的合同裡新增了一點,《且踏歌行》製作播出前,她不得有任何導致劇集下架的因素出現,否則會有高額賠償金,李昀同意了,肖導也鬆了口氣,解釋了句:新的出品人要求嚴格,這次補拍的角色都增加了這項說明,可能也是怕了。”
祝枝想起龍女士以前投資項目的作風,顯然這是到處學習、融合交彙後的結果,她也吃了一口砂鍋粥,“李昀真的很拚啊。”
“沒辦法,女演員花期比男性短多了,她可能也想再次證明自己,不過這種努力爭取的人確實是肖導最喜歡的,他就看重彆人戲好。”
祝枝點點頭,繼續和小餘一起吃燒烤,進組工作後,她的時間計劃總會被打斷,隻能趁著沒事的時候埋頭背編劇題,晚飯都忘了吃,還是小餘拉她出來說勞逸結合。
“林老師常常這樣講,編劇是個活的專業,我以前忙起來總是三餐混亂作息失調,後來胃病也犯了,整個人大病了一場才乖乖作息,這年頭什麼都比不了身體重要,再熱愛也不行。你可彆學我,你感冒才剛好。”
“作息失調,這可真是每個創作者必經的過程,”祝枝笑道,“好了我遵命,其實我前兩年養狗就是為了這一點,現在隻是偶爾這樣,現在就吃飯。”
小餘無奈,“說起狗,先知可真不親人啊,這些天劇組硬是沒有一個人能得它青睞,估計我能遛狗還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祝枝笑道,“毛孩子也有自己的個性嘛,對了我想問你件事,影視製作這一行好入嘛,我有……朋友托我問。”
“難是不難,就是事情瑣碎,”小餘回憶著她常年神龍見尾不見首的老同學,“這個就和導演一樣什麼都得懂點,導演不懂的地方他也要懂,主要把控項目整體質量,還挺累的,因為什麼都得學點會點,你朋友要入門可有的磨了。”
祝枝深以為然,“那專業書能推幾本嗎?先讓我朋友心裡有個底。”
“這個不難,我問下我校友,待會兒發你書單。”
日子就在大家都在努力,祝枝也在努力中一天天過去,“叮——”一條信息聲傳來,是給龍女士設置的特殊提醒。
奇了,龍女士一向周末找祝枝,且能打電話就電話,很少說些脈脈溫情的瑣碎叮囑,但你能從她的言簡意賅中感受到濃濃的關心,今天工作日,也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啊?
祝枝對同事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出去看龍女士的信息,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枝枝,你的外婆剛剛去世,我得回趟梅城,你要一起嗎?”
祝枝大腦空白了一瞬,理智告訴她老人上了年紀,生死完全是正常的事情,可心裡卻鈍鈍地泛起了疼,她們離開太久了,現在隻能想起了梅城夏天的知了,和老人家溫和得給她打著扇子的模樣。
她們接觸不多,卻是人生第一次,她感受到長輩的慈愛,確實像是無數小說中回不去的夏天,她還想著做出一番成就,老人家就永遠埋葬在那年的午後。
祝枝的手指忽然沒什麼力氣,卻摸索著播響了龍女士的電話,一接通對方的聲音就是難得的嘶啞。
“枝枝。”龍女士一定是哭過了。
“媽媽,你彆著急,我陪你回去,你從哪裡出發?我訂同個時間到達的機票。”
確實應該難過啊,她們在外婆生命的彌留之際,都在天南地北飄著,一點也不像她老人家,一直固執著落葉歸根。
“我在西藏,”龍女士聲音嘶啞,似乎在趕路,“訂的下午四點到達。”
“不要著急,不要跑,手邊有氧嗎?帶著吸一口,高原反應很可怕,”祝枝怕她情緒過激,“媽媽你身邊有朋友嗎?讓他們送一下你去機場,把電話給我說。”
龍女士的苦澀無望的心被三言兩語安撫,她年紀大了,母親走在前麵像是死亡的鐘聲在告訴她,再也沒有親人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