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的牙都快被揍鬆了,一臉不可置信得看著祝枝,“你打我?你這個囂張跋扈的壞女孩!”
小祝枝還聽不懂這麼高深的罵人詞,但看對方神情都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就是打你了!你當麵罵我,我憑什麼不能打你?”
小胖氣得肉乎乎的一拳揮過去,被祝枝敏捷得閃開,又狠狠得在小胖拳上揍了一拳,疼得小胖淚都流出來了,惡狠狠地對著剛剛一起編排祝枝的朋友們說,“兄弟們上啊!你們怎麼看著我被女生欺負啊?”
小祝枝打著就是壓住一個是一個的目的,“來啊,打啊,今天誰都彆走,隻要我有一口氣,就要扒你們一層皮!”
這話一出,本來被慫恿的躍躍欲試的小男生們又膽怯了,祝枝這眼神跟母豹子似的,光腳的也怕不要命的,他們害怕了。
遲來的腳步聲終於傳來,“老師,就是他們,他們欺負祝枝!還罵祝枝沒人愛!想動手打她。”
小屁孩們正是畏懼老師的年紀,尤其叫來的還不是脾氣溫和的班主任,還是有滅絕師太之稱的教導主任,此時她嘴角一撇,這氣場就下來了,“你們是怎麼做教室衛生的?這麼短時間,幾個男孩子還來欺負一個小女生,都要不要臉了?我會一一請你們家長來談話。”
小胖為首的三個男生瑟縮不已,都想起了自家父母混合雙打的滋味,教導主任涼涼看他們一眼,單獨叫祝枝出門,“你和我出來一下。”
小祝枝昂首挺胸得跟著出門,就算心裡直打鼓,也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坐在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裡。
此時已經放學有一會兒了,恢複安靜的校園裡更顯得這位滅絕師太不近人情的樣子。
“老師,你要批評我做的不對嗎?”
對方卻取出一根裝飾珍珠的小皮筋,“對不對先另說,先紮一下辮子吧。”
小祝枝怔然,這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在不知不覺中散成一團,是剛剛動作大了皮筋斷掉了麼。
自己披頭散發的樣子確實更嚇人呢,祝枝歪著嘴角笑,三下五除二得弄好頭發,剛剛噗通噗通,煩躁不安的心情都鬆軟了不少,“謝謝老師。”
教導主任卻凝視著她,“隻要有一口氣,就要扒對方一層皮,這句話是哪裡學的?你真不要命了?”
小祝枝眨眨眼,“書裡看的啊,是一本武俠小說,書裡大哥哥也被壞人欺負,我就看懂了這一句話。”
就算是聰慧少女,小說裡的生僻詞沒人教也是看不懂的。
“祝枝,打人是不對的,拚命更加不對。”
“可他們在罵我!”小祝枝一臉倔強道,她沒錯。
教導主任歎了口氣,“不是這樣算的,如果你今天因為打架吃虧,受了很嚴重的傷,甚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吃不了好吃的,玩不了好玩的,你也覺得開心嗎?”
小祝枝咬著嘴唇,搖搖頭,“我隻想讓他們幾個以後都不再說我了,祝枝不想消失。”
教導主任繼續諄諄善誘,“我知道祝枝同學你很聰明,那麼除了打架,還有沒有彆的保護自己的方式呢?”
小祝枝茫然,“彆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比如今天的場景,就是隔壁班熱心的小同學跑過來告訴老師的,你看,有時候請個幫手一起麵對會不會讓你少受點傷,也能讓對方收到教訓呢?”
小祝枝若有所悟,“這是叫做聲東擊西嗎?我記住了。”
這小孩都看的什麼課外書,自己的話是被當成什麼計謀了嗎?教導主任一張嚴肅的臉也忍不住笑意,這孩子太可樂了,但是問題的源頭顯然不是這個。
“你理解的也有道理,但老師還想告訴你的是除了請彆人一起幫忙,你也不必對那些小男孩的話過於傷心,因為那不是對的。”
小祝枝氣呼呼地說,“我才不傷心呢,我隻是,我隻是……”她忽然說不出話了。
教導主任憐愛地看著她,也許這才是被人說麵若冰霜的她私下最真實,也最溫情的一麵,“祝枝同學,你這麼喜歡看故事,有沒有聽過一個叫做“黑珍珠”的故事?”
小祝枝搖頭,“我隻聽過黑天鵝和醜小鴨的故事,老師你要給我講講嗎?”
教導主任就說,“據說第一顆珍珠是被一個漁民偶然發現的,他有一天去河底捕魚,忽然漁網裡撈出了一個大大的河蚌,也就是大貝殼,作為第一個見到河蚌的人他十分好奇,用手扒了半天沒有打開,用石頭砸了很久沒動靜,最後還是用家裡剁骨頭的刀劈開了這個河蚌,誰知剛一打開,就看到了內裡與眾不同的光輝,是幾顆溫潤潔白的珍珠。”
邊說,教導主任還邊畫了一張貝殼和珍珠的簡筆畫便於小祝枝理解。
“他覺得好奇果然是有用的,連忙當做寶貝一般獻給當地的縣官,這個縣官是個會動腦子的,見這光芒瑩瑩如玉,想起這個國家的王後十分喜歡美麗珍奇的珠寶,便派人打磨成首飾一層一層送上去,王後果然很喜歡這個優雅迷人的珍珠,帝王也龍心大悅,宣布有賞之餘,也派人問了漁民是從哪裡取得如此特彆的珠寶?”
“漁民一五一十得說了出來,帝王便讓他負責組織開采珍珠的人手,務必要讓這種美麗的珠寶能夠多在世人麵前展現。”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漁民不僅找到了更多的珍珠,也漸漸琢磨出怎麼養育珍珠的方法,這樣獨特的手藝也讓他最終成為了一方富翁,就算後人再慢慢研究出來更多裝飾花樣和更多產量的方法,也無法在這個領域分到更多湯,咳做得更好了。”
小祝枝眨眨眼,“老師,你是說以往的珍珠都是白色的,是嗎?”
“不錯,你很快抓住重點了,”教導主任挺欣慰,“直到有一天,一個出海的漁民帶回來了一顆璀璨奪目的黑珍珠,所有人都覺得驚訝極了,卻不是驚訝它的罕見,而是質疑,天下的珍珠都是白色的,這倒底是用了什麼染料,可以讓原本的白珍珠忽然變成如此渾然天成的黑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