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駙馬，又是權臣？

真敢想！野心真不小。

順德帝心下驚愣，又有些欣賞，麵上不顯，“古人雲，鮑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倒是貪心。”

顧熹聽不出他語氣裡的喜怒，略一沉思，便豁出去了，“公主的駙馬也好，女皇的權臣也罷，皇上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能全心全意陪在公主身側的人而已，可皇上看重公主，能陪在公主身側的人就不可能是無能懦弱之輩。”

順德帝依舊神色淡淡：“那依你之言，你是覺得自己不是無能懦弱之輩，足以配上朕的朝陽？”

“微臣說過，世間的凡夫俗子皆配不上公主，微臣亦配不上，但微臣願意陪著公主走那條荊棘之路。”

“顧愛卿果真有張巧嘴，怪不得朝陽見過你之後，就對你誇讚不已。”順德帝擺擺手，“起來說話吧。”

顧熹起身謝恩，心下卻也納悶，那日的事，讓她也倍感意外，不知公主怎突然為她出了頭。

順德帝仔細打量著她，模樣生的俊，這昱京城的世家公子哥，沒人比得上，又才思敏捷，人前落落大方，若他是個普通的父親，定然是女婿越優秀他越滿意，可他不是，太過優秀的駙馬反而更容易讓他忌憚。

他要替朝陽尋的夫婿，需要足以與朝陽並肩，又不能讓對方的光芒威脅到朝陽。

“你可以既是駙馬，又是權臣，但是……”順德帝停了下來，看向她，又過了幾瞬才道：“但是朝陽不能生下你的孩子，你可願意？”

【孩子】兩個字就像一盆冷水從顧熹頭頂澆下，將她從美好的憧憬裡拉了回來，她差點忘了，她和公主之間，還隔著身世秘密的鴻溝。

“你可是不願意？”見她久久不說話，順德帝眉頭微微蹙起。

他可以讓顧熹成為朝陽身邊最有力的住手，也願意去相信少年的愛可以為心上人赴湯蹈火，但他不相信在權力的漩渦裡，她能初心不改。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同樣，見識過了權力頂峰的生殺予奪的肆意，豈會不生覬覦之心？

然而，若是沒有孩子，少年的榮辱便隻能悉數寄托在朝陽身上，雖不能保證少年的初心，但少年的叛變至少師出無名。

顧熹搖頭，麵色似有掙紮，“微臣願意。”

“你這一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顧熹，你當真願意嗎？”

顧熹堅定地點頭，“微臣當真願意。”

她以為，她注定要孤獨一生，婚嫁都不敢有妄想，更何況子嗣。

如今，她能和心上人共度一生，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如何會不願意？

順德帝看著她發怔，稍許，才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顧熹頓了頓，“微臣今日所言，句句皆是真心，他日若有違今日之言，必定千刀萬剮，不得好死。如此，皇上可願信微臣的真心？”

說罷，她躬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出了禦書房，她才發現劉蘅一直等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