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劉蘅臉上的笑緩緩淡去,話鋒一轉,“林葭還沒及笄,現在說親未免也太著急了些。”
林國公並未注意到她的異樣,依舊笑嗬嗬的,“倒也不怕公主笑話,老臣是想多留她幾年,但自打那日探花郎遊街,葭兒見過之後,便起了心思。”
劉蘅心中煩躁不已,又不好明說顧熹是她定下的駙馬,隻得耐著性子道:“林葭還小,定然是瞧著探花郎摸樣俊,才一時衝動,有了些小心思,可這世上模樣俊的公子多的是,等林葭以後見得多了,便會明白婚姻大事,是不能這般兒戲的。”
林國公本就瞧不上顧遠江,和他結親家,他打從心裡不太樂意,不過是寶貝孫女的那點春心萌動壓都壓不住,他這才進宮來探探皇上的口風的,眼下聽劉蘅說得這般頭頭是道,他就更不想早早將親事定下。
“公主說得極是。實不相瞞,忠義侯那人,老臣是有些瞧不上的,至於他府上的那位探花郎,老臣倒是見過一兩回,模樣確實生得俊,不過俊也不能當飯吃,最重要的還是人品。”林國公想了想,覺得自己今日這般急匆匆地進宮實在有些衝動了,“要不老臣今日就不去見皇上了,回去再好好同葭兒說道說道,等打聽清楚那位探花郎的人品再來求皇上賜婚。”
劉蘅點點頭,“過幾日,我讓人把昱京城世家公子的畫像搜集起來,到時送過去,讓林葭看看。”
林國公心下感動不已,“讓公主費心了。”
劉蘅一本正經:“既然我是林葭的姑姑,理應為她的終身大事費心的。”
得了她這話,林國公更是放心,朝趙有福道,“皇上政務繁忙,老臣便不去打擾了,煩請趙公公去說一聲。”
劉蘅也沒留他,親自將他送到外麵的宮道上。
分彆時,劉蘅又忍不住叫住了林國公。
“公主,可是有事要吩咐?”
劉蘅不知該如何開口,沉吟了兩瞬才道:“林伯伯,探花郎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林國公不知她這話是何意,“公主可是覺得可以將葭兒嫁給她?”
劉蘅不想瞞他,“不,是我想讓她做駙馬。”
林國公臉上笑意一僵,稍許,才茫然地眨了下眼,“那……那公主的意思是讓葭兒做妾嗎?”
“……”劉蘅神色一頓,實在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林葭乃堂堂國公府小姐,怎可給人做妾?”
林國公暗自籲了口氣,“那就好。”轉念又想到什麼,麵露尷尬,“那探花郎既是公主選定的駙馬,那老臣定然是沒臉再去求皇上賜婚的。”
劉蘅也有些尷尬,朝他福身行了一禮,麵帶歉意道:“林伯伯,若是換個人,我都可以成全林葭,但顧熹,不可以。”
林國公匆匆回了一禮,“公主這說的是什麼話,葭兒與探花郎本就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還好公主今日及時同老臣說了,不然鬨到皇上跟前,又要讓皇上為難了。”
劉蘅見他坦誠,心裡稍感安慰,“我與林葭自幼一起長大,我不想因著顧熹,而讓我們姑侄倆生了罅隙。”
林國公想到自家孫女說起那位探花郎時的嬌羞,就有些頭疼了,“老臣回去之後定會好好開解葭兒的。”
劉蘅想了想,道:“到底關於我們三人的清譽,其餘的您也彆多說,改日得了空,我親自上門去同林葭說。”
林國公低聲歎了口氣,“葭兒性子倔,到時還往公主不要怪罪。”
劉蘅朝他笑笑,“那是自然,林伯伯放心。”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林國公這才朝宮門口去。
劉蘅望著他走遠的背影,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