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立刻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回頭跟裴天對話。
裴天則是全程的注意力都在手裡的樣書上。
白玉堂看了一眼裴天身後投影屏上的PPT,有幾張圖片分外的眼熟——正是昨天劉靜昏迷前,交給展昭的那本眀迪的新書。還有不少卡牌元素的周邊,裴修的手邊也放著一疊卡牌……
走過會議室一拐彎,有連著幾間辦公室。
最儘頭那間最大的,應該是裴天的……左右手邊各有一間,估計是裴修和裴雲的。
推開右手邊那間,裴雲帶著兩人進入。
這間辦公室有一整麵牆的窗戶,視野相當好,望出去就是市中心,正前方是白氏的酒店以及大劇院。
白玉堂算了算方位,對麵如果是裴修的辦公室的話,望出去正好是地鐵口。
裴雲讓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走到沙發後邊的自動販賣機前,問兩人要喝什麼。
展昭和白玉堂都疑惑地看著那台裝滿了飲料的自動販賣機……這種布置甚是少見,一般自動販賣機不都是放走廊上的麼?
兩人表示——礦泉水就好。
裴雲大概也看出了兩人的疑惑,拿了兩瓶礦泉水給他們,略無奈地說,“我爸爸不喝任何經過人手的飲品。”
展昭和白玉堂更納悶了——經過人手的飲品?是不喝彆人泡的茶或者咖啡的意思?
裴雲說,“這一層有十個自動販賣機,所有都是滿的,並且每一天都會換新,爸爸都是隨機喝。”
白玉堂皺了皺眉,問,“是怕人下&毒的意思麼?”
裴雲點頭。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這算謹小慎微麼?
展昭覺得——這個已經是被害妄想症的級彆了……
“以前有被下&毒的經曆麼?”展昭問。
“現實中沒有。”
白玉堂聽著這個說法覺得奇怪,“現實?”
“夢裡有過。”裴雲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都有點給整不會了——夢裡……
“我爸爸也不是說特彆迷信,隻是因為經驗。”裴雲解釋說,“他曾經夢到過許多不好的事情,差不多都在現實中發生了,所以他對自己的夢境深信不疑。”
邊說,裴雲邊拿出來一個放在茶幾下邊抽屜裡的托盤。
托盤裡,有一把古樸的銀質開信刀,三封已經開了口的信件。
展昭和白玉堂都戴上手套,拿起信看。
威脅信總共有三封。
信件的內容非常的接近,是從報紙雜誌之類的地方剪下字來,拚貼出信後,放入複印機複印。
所以信封裡裝的都是黑白色的複印件。
信封則是雜誌社專屬的信封。
這種信封展昭知道,出版雜誌的時候有時會有讀者調查。信封通常都是隨雜誌一起賣出,讀者寫好反饋之後隻要裝進信封,然後隨便送到任何一個驛站或者快遞點,都會被送往雜誌社,郵費是雜誌社統一付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凶手謹慎再加上信封的特殊性,大大減小了從信件上提取證據的可能。
每一封信裡都有一張卡牌。
這幾張卡牌,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
通常,市麵上可以買到各種各樣的卡牌,但不帶數字隻有花紋的卻非常的少。
這三個信封裡,每一張卡牌上,都有五個紅色方塊的圖案,按理是紅色的方塊5,可卡牌上都沒有“5”這個數字。
這些卡牌跟兩處凶案現場灑落的卡牌非常的像,卡牌背麵的圖案也一樣,是一個裝飾畫風格的骷髏圖案,黑底色,金色描線。
展昭和白玉堂看著這幾張牌,回憶了一下……
張遠成被殺現場的卡牌是紅桃心、王秋“自殺”現場的卡牌也是紅桃心。因為王秋被“設定”為傻張遠成的凶手,所以他倆的牌是一樣的麼?
昨夜墓地發現的“棉花糖”的屍體邊出現的是黑桃心卡牌,今天出現的卻是紅色方塊的卡牌。
是有什麼規律在裡麵的麼?還是隻是隨便撒的?
信件的內容的確是帶著威脅的口吻,內容接近,都是表示知道裴天曾經做過什麼,會有報應的,讓他等著懲罰到來的那一天。
“本來,我們對恐嚇信也沒有那麼重視,畢竟,我們集團不僅有出版業務,也有新聞、新媒體等各種項目……一些點評類節目經常會不小心就得罪人。所以曾經也收到過一些威脅,而且說實話,措辭什麼的比這幾封惡毒多了。但是我今早看到了張遠成案的新聞報道,圖片裡,看到了這一張……”
裴雲邊說,邊拿出平板,點出一張自己保存的新聞圖片,一張打了碼的張遠成屍體照片。就是今早在各大新聞中被使用的一張,死者麵容環境信息都被打了碼,唯獨地上散落的卡牌,卻沒有。
其實展昭和白玉堂今早看到時,就對這照片很有意見。這張卡牌是本案的關鍵證據,就這麼登出來,如果有人模仿或者惡作劇,製作同樣的卡牌,可能會誤導調查方向。但是現在網絡傳播速度太快,一張照片發上網之後,很快所有人都會轉發保存,再一刷新後,就發現照片已經就被替換了,連卡牌也打了碼……
好在今早的新聞標題基本都在圍繞露營地展開,將眾人的視線從卡牌上轉移了……
想到這裡,展昭問裴雲,“那標題是你們推廣的麼?”
裴雲點了點頭,“我今早看到新聞圖片之後,就讓公司旗下所有平台都發了強調露營地的新聞,將卡牌這個點給模糊掉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著裴雲——她雷厲風行的手段,可能源自於優秀的工作能力。但是,做出判斷實施行動還不計成本,一定是有原因的。僅僅是因為卡牌麼?應該還有彆的理由。
裴雲顯然也知道他倆在懷疑什麼,沒等兩人問就開口,“除了威脅信之外,這次被害的張遠成和劉靜,是比較特殊的……”
裴雲話沒說完,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玻璃門被一把推開,裴修一臉怒容地闖了進來,“裴雲你搞什麼鬼?”
展昭和白玉堂都回頭看。
裴修顯然非常生氣,但礙於兩人也在場,他正努力平複心情。
與他的激動相比,裴雲卻顯得非常淡定,麵無表情地回答,“在給你收拾爛攤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