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看還是宰了這群貪官!”
“李立!”
顧君城的聲音難得有了些波動。
他看向李立的神情略有責怪。
“......臣知錯。”
“此番受災麵積甚廣,朝廷先送出八萬擔,隨後又籌集了十二萬擔,總共二十萬擔糧食送往南麵。你們確信沒見過嗎?還是說,你們和先前一樣......壓根兒沒有查!”
顧君城轉過身。
他淩冽的猶如冬日寒風裡的飛霜,生生砸進身體。
“殿下!殿下明鑒殿下!”
磕頭聲此起彼伏。
“微臣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您麵前有所欺瞞!”
“微臣雖未來看過災地的實情,可微臣絕不敢昧賑災糧。”
“殿下有所不知,微臣們曾聯名上書,請求朝廷賑災,可朝廷......確實沒有撥下來!微臣隻好自己籌糧,但還是杯水車薪......”
“微臣豈敢在此天災上欺瞞殿下!”
“微臣雖無用,卻也不敢置百姓於死地啊!”
“你們撒謊!賑災糧是我親眼看著出京的!你們的意思是,運出去的糧都憑空消失了?”李立還是有些不忿。
“這......”
官員們大眼瞪小眼,不知要如何作答。
他們隻好再次呼喊起來。
“殿下啊!”
“殿下!”
“你們下去吧。”
顧君城的麵上看不出喜怒。
官員們如同腳底抹了油,顧君城剛說完,他們就連忙爬起退了出去。
似乎晚一秒,他們就要挨罵。
“不是?您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不追究了?”
李立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最敬愛的殿下就這麼放過了一群無能貪官。
“誰說放過了?賑災糧的事情他們確實不知情,其餘的失職,我可沒說不追究。”顧君城端坐在高台上。
若是江雨竹看到了此時的他,估計很難和之前那個人聯係起來。
現在的顧君城,冷漠、陰沉、不近人情。
哪還有寶府沒皮沒臉貼著的樣子。
“他們說自己不知情您就真信了?”
李立在一旁搖搖頭。
“賑災糧是我按照您的吩咐親眼一車車確認後,看著送出京城的,這不可能有錯。”
“出京後呢?”
“出京後有些缺失也是難免的,不是您說的不可能讓底下官員真的一點兒私心都沒有嗎?可那些人說的可是一點兒都沒看見!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顧君城斜睨了李立一眼。
“滿天下誰看不出來啊?朝廷的糧,您——攝政王的標識!哪個不長眼的敢全吞呐!?”
“你說了,我,隻是個攝政王。”
“什麼叫我說的您隻是啊,普天之下誰還能比您大!”
李立都笑了出來。
顧君城沒說話,他靜靜地看著他。
李立的大牙一下子就收回去了。
他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再笑。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弓起身子:“哦——!!!殿下您的意思是......”
他的眼睛往上看。
“他已經大了。”
顧君城依舊淡淡的。
李立有些難過,他不知顧君城是不是一樣難過。
旱災如此嚴重,顧君城已經不知道多少個日夜未曾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處理完政務,又安排好京裡的一切。
這才能南下巡視。
結果......這看到的都是些什麼啊......
他決定說點好聽的讓顧君城開心開心。
“殿下,您知不知道,這南麵災情如此嚴重,有一處地方卻不同些。”
他買了個關子。
果然,顧君城對這些還是蠻感興趣。
“哦?”
“您知道,有個叫藍縣的地方嗎?”
顧君城微微怔住。
他怎麼會不知道藍縣呢,他在藍縣待了好一段日子,還有......傘下的燈籠......
“你說。”
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快到李立壓根兒都沒有發現。
“這藍縣周邊啊,是旱災最早開始的地方!旱災沒有糧食啊,那那些災民就全湧進了城,藍縣它......”
“以藍縣的儲備那是絕對不夠的,藍縣淪陷了?”
顧君城難得搶著說話。
“誒!不是!”
李立摩拳擦掌,他準備展開來說說。
“藍縣非但沒有被災民拖垮,相反,它現在甚至比以往更富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