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林母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發髻,罕見得溫柔起來。
一旁的林織秋靜觀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心中湧起了一絲暖意,她悄悄地抹去了因長時繡花而有些粗糙的手上的灰塵。
門外,林雲渝的聲音透過寧靜的夜空傳來:“姑母,廚下之物已安置妥當。”
“好好好。”林母輕聲應答,起身迎向門外。
隨後,她轉向女兒們:“行了,已是時候用晚膳了,正好你們表兄也來了,你們表兄妹也很久沒見了,今宵便一同共餐。”
林織葉勾了勾唇,心知事情進展得比預期還要順利。
飯桌上多了個人,林母她們還真有些不習慣,時不時地就看向林雲渝。
而林織葉則負責活躍氣氛,她東看看西看看,隨後故作嬌嗔地打趣道:“娘,您彆看表兄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行,雲渝,你多吃點,就當自己家一樣。”林母溫聲說道,隨後又關切地問及,“聽聞你頭部受傷了,可有所緩解?”
林雲渝點頭,看著眼前號稱自己姑姑的女人,心中毫無動容,“姑母,有勞您操心了,實在是愧疚。”
“這孩子,此話怎講,姑姑這就是你家。”林母的話語中滿是接納和溫暖。
林雲渝露出了來林家第一個真心的笑容,雖記不得這位陌生的姑母,他能察覺到她的態度是真心的,說道:“謝謝姑姑。”
晚餐過後,林雲渝毫不推諉地主動攬下了洗碗燒水的活計,這讓林母覺得留下他也不是毫無用處,這位新來的家人,確有幾分用心。
然而,一樁家常小事卻成了難題——林家的居所實在狹小。
林家隻有兩間屋子。林母與故去的夫君曾共享的寬敞的主屋,如今隻剩下她與林織芳同眠,
而林織葉與林織秋則擠在那間緊湊的小屋中。
林母沉默地看著林雲渝,目光在林雲渝身上打量,一個成年男子自然不宜與女眷同室而眠。
林母淡淡說道:“秋兒,今晚便與我同榻,雲渝,你就將就一下,暫時居於那間小舍。”
林母的安排很公正,她房間內的睡榻儘管簡陋,卻還算寬敞,足以容納多一人。
“好。”林織秋溫順地應了聲,隨即走向裡屋開始收拾東西,她的動作很是麻利,不一會便為林雲渝整理出一處乾淨舒適的寢處,收拾完還給他換了新床單。
“謝謝表妹。”林雲渝洗漱完畢,返回到他臨時安置的簡陋卻清潔的小舍,心中不由得感慨。
窗外月色灑滿房間,給這份久違的寧靜添了幾分溫馨。
他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平和,但具體往事,卻如同被霧霾遮蔽,模糊不清。
林雲渝靠在窗欞上,目光追隨著天邊清冷的月光。他隨手觀察那布滿老繭的手掌,顯然是長年累月武藝練就的痕跡,心中暗想,或許林織葉所言不虛,自己真的曾是那風塵中的鏢師嗎?
那他又是怎麼受傷失憶的?
而躺在床上的林織葉半晌沒有睡著,昨日還隻是和林織秋一人同榻而眠,今日卻是母女四人,她更加不習慣了。
她不禁思念起前世的父母,那份憂愁如夜色般沉重。
想到這裡,林織葉悄無聲息地歎了口氣,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
隨遇而安向來是穿越前的她的座右銘,更何況繼續想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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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接連被駁了麵子的林揚回到了家,越想越惱怒。
一個小丫頭片子,三番兩次威脅他,還真以為自己是根蔥呢?
突然,林揚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既然是收留了個陌生男子,說是什麼表兄,村裡人都沒見過,誰知道是真的假的?
更何況林家隻有女人,那個表兄說不定就是林織秋的姘頭,就算不是,他也能把這事做實了。
林揚越想越興奮,做實這件事,就算以後林織葉將那個不知真假的證物給拿出來,村裡人也不會信,說不定還會以為是林織葉為了洗脫男人的事兒,才拿出來的。
而此時,林揚外甥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舅舅!”
門外響起了急切的呼喚。林揚迎門而出,麵對外甥焦急的詢問。“怎麼了?”
“舅舅,我聽說那小丫頭醒了?”
“不僅醒了,還拿到了我們的證據,你最近老實點,少和林家作對。”
“什麼?什麼證物?”林揚外甥大驚。
林揚搖頭,惱怒地瞪了一眼外甥,“非你當初衝動,我豈會被那小娘子逼到這般田地!”
林揚外甥自知是自己的錯,低垂著頭沒敢說話,他還要仰仗這位舅舅,可不能得罪了林揚。
“那,舅舅,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來將功補過。”
林揚沒好氣地說道:“你彆再給我添亂就是好的了。”他轉身回到屋中,心中已經在計劃如何將這份恥辱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