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接著說,“她知道我一直想得到藿香魚的配方。”
陳欣蘭也急忙補充,“是的,林織葉知道我們想要擴大生意,一定是她故意留了一個害人的假方子,假意讓我們偷走!這下毒的罪行,應當由她承擔。”
陳翰笙眉頭緊鎖,沉思了片刻,“既然如此,那便將林織葉也帶上堂。我倒要看看這藿香魚,究竟藏著何種秘密。”
縣令陳翰笙一揮手,衙役們立刻領命而去,沒過多久,林織葉便被帶上了公堂。
她穿著素淨,臉上沒有一絲慌亂,步伐穩健地走到了陳翰笙麵前。
林織葉一到,林楊和陳欣蘭的臉色立刻變得複雜起來。陳翰笙雙眼如電,緊緊盯著林織葉,“林織葉,林楊和陳欣蘭他們二人,稱此次藿香魚配方之禍,乃是你一手策劃。你如何自辯?”
林織葉微微一笑,她的聲音清冽而不失堅定,“縣令大人,此言差矣,方子自有其適用之時,彼方乃是夏令製成,以藿香辛涼解暑,蓋因夏日炎炎,食之可消暑熱。如今寒冬臘月,本應減少藿香之用,自然不宜如夏日般食用。”
她的解釋如同一泓清泉,有理有據,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陳翰笙點了點頭,然而林楊和陳氏卻不甘心就此敗下陣來。
“林織葉,你休要在這裡狡辯!”林楊怒聲質問,“你放著那明知有問題的配方在廚房裡,現在有人食用後中毒了,你豈能洗脫乾係?”
陳氏也氣憤地附和,“正是!你既然知道冬日不宜多用藿香,為何當初不明言?分明是你心存叵測,害得我和林楊身陷囹圄!”
林織葉眉頭微挑,麵對兩人的質問,她不僅不慌,反而更顯從容,“縣令大人,雖說我那方子不宜冬天食用,但即使誤食,致使食之者腸胃受寒,一般也無大礙,引起的腹瀉,不多時便可自愈。”
“倒是你們,”她轉向林楊和陳氏,“偷取配方時,又何曾問過我季節之宜?我把自家的配方放在自家的廚房裡,難道是犯罪了不成?我放在那裡,你們就可以來偷取嗎?相比之下,你們的私闖民宅,偷竊罪行又該怎麼說?”
聽罷林織葉的話,陳翰笙眉宇間的緊鎖漸漸舒展,轉而看向林楊與陳欣蘭。他們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陳翰笙的目光變得尖銳:“林楊、陳欣蘭,你們欺瞞盜取他人之配方,意圖牟利,如今又將責任推脫。你們對自己的行徑有何說法?”
林楊與陳氏如鯁在喉,欲言又止,終是無法自圓其說。林楊的聲音開始顫抖,陳氏則是淚眼婆娑,但自知已無法逆轉局勢。
陳翰笙冷冷下令,他的聲音在公堂內回蕩:“本官已明,林楊、陳氏因貪念盜取配方,又不問青紅皂白,隨意使用,導致他人受害。以偷盜之罪,將二人拘入大牢,待定奪!”
衙役們應聲而動,上前將林楊和陳氏緊緊拖拽著,向牢房的方向行去。
林楊在衙役的牽引下,步履維艱,頻頻回頭,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恨。
陳氏則是哭泣著,聲嘶力竭地哀求,但她的聲音很快就被牢門重重關閉的聲音所淹沒。
林織葉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一切發生,眼神中既有淡淡的哀傷,也有釋然。她對陳翰笙行了一禮,便轉身緩緩離開了公堂。
公堂上,原本的喧囂漸漸平息,陳翰笙凝視著林織葉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外,方才收回目光,公堂內又恢複了往日的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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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楊和陳氏因偷竊罪,最終被判入獄個把月的消息,不脛而走。
清晨,村中的青石小徑上,露珠還掛在草尖,閃著晶瑩的光。林家大院的門前,林母正指揮幾個長工搬運新買的家具。
“娘,彆著急,慢慢來,傷了筋骨可不好。”林織秋從屋內走出,手裡拿著一塊剛刺繡好的手巾,關切地對林母說。
林母擺了擺手,臉上的皺紋帶著笑意:“哎呀,咱們家現在不比從前了,有這些長工幫忙,我這老骨頭還撐得住。”
就在這時,林楊的外甥路過林家門口,林母和林織秋看到他不禁一愣。
他一隻腳已經跨過了門檻,這時,又收了回去。
林織葉這時正從屋內出來,林楊外甥一見到她,咳嗽一聲,打破了些許尷尬的沉默,微微彎腰說道:“林姑娘,這些日子以來,我呢,著了我那舅舅的道,一時糊塗,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現在想來都是錯的,你......你彆往心裡去。”
他邊說著,邊抬了抬手中的禮品。“我今天帶了點東西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織葉正想開口,他又趕緊補充道,“另外,我前日得一件雅物,一麵雕花屏風,本欲自己收藏,今覺得放在林家,必更添風采。”林楊外甥低頭說道,“我這就叫人給你們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