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男人,習慣了承擔,習慣了做那個被女人依靠的存在,卻忘了自己也需要關心和照顧。
“表妹,謝謝你,我……我真的感激不儘。”
林織葉搖搖頭,“雲渝哥,你不用謝我,我們是一家人,應該互相照顧對方。”
兩人相視一笑,相互之間的尷尬和距離在這一刻消失殆儘。
他們並肩走進了村莊,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身上,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村民們看到他們,紛紛打招呼。林織葉一一回應著,但她的視線卻不時地落在林雲渝的身上。
她發現自己開始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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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熄燈前,林雲渝忽然說道,“二表妹,你以後彆上山抓蛇了。抓蛇這事兒,還是交給作為男人的我比較好。”
這倒是說到林織葉心坎裡去了。
大部分女性對於蛇這類生物都是避之不及,即使遠遠看到也會驚聲尖叫,更彆提去動手抓捕了。
但是她不會。穿越前,小的時候,她就能麵不改色拍死蟑螂,拿起掃帚掄死老鼠,抓了活的蜘蛛偷偷放進討厭的男生的口袋裡。其他人看到蛇都驚恐害怕,隻有她毫不猶豫地上手摸。
她倒不是害怕抓蛇。而是自從上次那檔事兒以後,她對一個人上山也有了一些顧慮。
這個年代,又沒有監控,也沒有報警電話。真的遇到危險的時候,像她這樣的弱女子幾乎毫無自救的辦法。
而且,現在她隻要一靠近那座山,她就會想起山上埋了個她敲死的男人的事情,雞皮疙瘩起一身。
對於那個男人的死,說實話,她並無多少愧疚之心。論理也是他對她圖謀不軌在先,她是正當防衛,下手稍微重了點而已,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若無其事地走過那座埋著屍體的山頭。
“那就交給你了,表兄。”她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我確實不太敢抓活的蛇,扭來扭去的,怪惡心的。”
說完這些話,林織葉就去睡了。
那晚,她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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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剛蒙蒙亮,林雲渝便背上工具,踏上了山路。
在這個寒冷季節,大多數蛇類已經深入冬眠。他雖然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但在他那模糊不清的記憶中,他似乎十分熟悉那些可能在暖和日子中蘇醒的品種。
他的步伐穩健,眼神警惕而專注,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中早已預設的位置。他腳下的枯葉在晨露中微微沾濕,發出輕柔的碎裂聲。
他選擇了一條特彆的路線,途徑幾個陽光能夠直射到地麵的地方,那裡的溫度比周圍高,可能吸引某些品種的蛇出來曬太陽。
他的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周圍一切微小的動靜。他的目光銳利如鷹。
不遠處,一個微小的響動引起了林雲渝的注意,他凝神靜氣,身體輕輕貼近地麵,仿佛融入了這片土地。
一條正在享受溫暖晨光的銅色山蝮蛇在他的視線中緩緩遊動,它的舌頭吐露著,警覺地探測著周圍的環境。
山蝮蛇雖不如毒蛇般危險,但若是驚擾它,它也會瞬間攻擊。
突然,林雲渝的身體猛地向前一衝,右手準確無誤地按住了蛇的頸部,而左手則迅速從蛇鉤轉移到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蛇死死固定住。
山蝮蛇的身體劇烈扭動,想要擺脫這突如其來的束縛,但林雲渝的手臂卻仿佛鐵鉗一般,任何的掙紮抵抗都顯得微不足道。
緊張的氣氛中,林雲渝的臉上卻是一片寧靜,仿佛這場搏鬥不過是例行公事。他穩穩地把山蝮蛇裝入了專門準備的蛇袋中,緊緊係好口袋,確保裡麵的蛇無法逃脫。
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那是草葉被微風掠過的聲音,又似乎夾雜著些許不同尋常。
他抬頭,凝視前方,隻見一條碧綠色的竹葉青蛇蜿蜒於不遠處的一棵古樹之上,它的雙目仿佛兩顆翡翠,即使在暗處也隱隱透出凶猛的光芒。
那棵古樹的樹洞內,有一個溫暖的微環境,非常適合竹葉青蛇冬眠,而今天陽光明媚,才有機會見到它出來曬太陽。
竹葉青蛇的毒性極強,稍有不慎,便是生死一瞬。
但他的呼吸依舊平穩,腰間的鐵鉤悄無聲息地解下,動作不急不緩,
他輕輕地移動腳步,每一步都似乎在與山風對話,生怕驚擾了這條山林中的致命獵手。
竹葉青蛇發現了他的接近,它那銳利的瞳孔猛地收縮,整個身軀如弩箭般迅猛地從樹枝上彈射而出,直撲林雲渝。
但他仿佛早有預料,身體微微一側,巧妙地避開了蛇的攻勢,同時,右手中的鐵鉤準確無誤地鉤住了蛇的七寸。
儘管竹葉青蛇拚命扭動,試圖逃脫這致命的束縛,但最終還是被林雲渝以一種近乎於舞蹈的動作熟練地裝入了蛇袋之中。
就這樣,林雲渝在山林中如影隨形,他的身影時而出現在茂密的樹叢中,時而穿梭於林間的岩石旁。
蛇的種類繁多,有的蛇性情凶猛,有的卻較為溫順。無論遇到哪一種,林雲渝都能選擇合適的誘捕方式,避開蛇最有可能反擊的部位,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戰鬥。
天色漸明,他隨身攜帶的蛇袋也如發酵的麵團一般,越來越鼓脹。
他拎著一上午辛勤捕獲的成果,下了山,沿著村中的石板路緩緩前行。
他手中那鼓鼓當當,且似乎總在改變形狀的袋子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林公子,”一位老嫗撐著扁擔,好奇而謹慎地問道,“這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啊?好像有東西在動?”
林雲渝提了提袋子,“沒什麼,就是大概二十多條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