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之間的距離,似乎比初見的時候,更加遙遠了。
難道要她就這麼知難而退嗎?
她,顧盼兒,自幼錦衣玉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物質條件上,凡是她想要的都用銀兩能買到。而對於異性,從來也都是彆人急於向她獻上殷勤。
不管是外貌,還是家世,她都占有巨大的優勢。
現如今,她可不允許自己在一介庶民的身上初嘗敗果。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要撮合自己和林雲渝,或許她該從林雲渝的家裡人身上下功夫。有機會和顧家聯姻,林雲渝的父母肯定會覺得是件天大的喜事兒,沒有理由會反對,更不會允許林雲渝拒絕。
至於自己的雙親,顧盼兒料定他們肯定不會同意將寶貝女兒下嫁給一介平民,但,隻要她堅持,父母肯定也拗不過她,終究會鬆口。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顧盼兒玩弄著手中的白玉簪子,眉宇間儘是深思。
“芸兒。”她輕聲呼喚。
一名身著淡綠衣衫的丫鬟輕輕掀簾而入,低聲應道:“小姐。”
“多派些人去打探林雲渝家的消息,看看他的爹娘是何許人也。”顧盼兒吩咐得很是仔細。
芸兒頷首答應,悄然退下。
顧盼兒覺得這事已經十拿九穩了,不禁開始幻想起自己和林雲渝婚後的美滿甜蜜生活。
過了些日子,事態卻沒能如她所預料的那樣發展。
下人們帶回來的消息令她大感意外-------------林雲渝家的情況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無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知道他家裡麵什麼情況?”顧盼兒厲聲嗬斥道,“我隻是叫你打聽一個庶民的家裡情況。這麼點小事兒,你都辦不好嗎?”
“小姐……小姐,我派出去的人奔走各處,卻是一無所獲。無人知曉他的父母究竟為何人,住在哪裡,甚至連他們是否還活著都是個謎。”
顧盼兒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不悅,心中的疑雲更甚:“怎會如此?地方雖大,但林雲渝若是本地人,其家世豈能無人知曉?”她思索了片刻,又道,“村裡那些熟悉林家的人,你問過了嗎?”
芸兒忙不迭地解釋道:“小姐,我問了許多村中的老人,也探訪了他們的一些鄰居,但似乎他們也都毫無頭緒。有個村民說,多年來林家都沒有男丁,那林雲渝就像是忽然從天而降的。”
顧盼兒眉頭微蹙,這種情況實在是不尋常。
難道林雲渝有何難言之隱?亦或是他的家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來她有必要去找林雲渝本人打聽一下虛實。
心中疑竇叢生的她,第二日一早,就匆匆趕往了田地裡。
和往常一樣,她讓馬車在附近停下,自己則徒步沿著田畦的小路緩緩前行,思量著如何開口詢問林雲渝的家事,既要達到目的,又不得罪於他。
林雲渝遠遠瞅見她,心中雖不希望被打擾,但依舊拍去衣上的泥土,挺直腰板地迎上前去。
顧盼兒知道此事不可急躁,便試著打了個旁門左道:“林公子,閒來無事,我便來看看這綠油油的農田,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林雲渝的目光隨著顧盼兒的視線望向那滿是生機的田地,“看著這些莊稼一日日茁壯成長,心中自是歡喜。”
“是啊,農耕乃是國之根本。”顧盼兒低眉淺笑,隨後她裝作不經意地轉移話題:“說到根本,家也是人之根本。林公子將這田地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想來家中定是有人傳授良多。”
林雲渝微微一愣,“並無人傳授,我也是自己乾著乾著,就會了。”
“林公子那是自學成才啊。不過,林公子這般談吐和氣度,定是受到家風影響。想來,我對林公子家中之事還一無所知呢?”她頓了頓,又道:“不知林公子家住何處?在家中排行第幾?是否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林雲渝的神態突然間僵硬了片刻,眉心微蹙,旋即卻恢複了平靜:“林某不過一介草民,家裡並沒有什麼可說之事,顧姑娘無須掛懷。” 平和的聲音其卻中夾雜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漠。
語畢,他背過身去。
顧盼兒見他這般避而不談,心中的疑團更重,但知道再追問下去恐怕也不會有結果。
她可不想惹心上人不悅。
顧盼兒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輕聲告辭:“林公子,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就此彆過。”
她告彆了林雲渝,回到了馬車上。
“林家門第雖不顯赫,卻也不至於連個影兒都捉不著,這裡麵定有蹊蹺。”她對丫鬟芸兒說道。
“小姐說得是。” 芸兒附和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既然如此,我便親自去林家一趟,”顧盼兒神色決然,“看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藏了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