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不情之請 這樣我就可以毫無顧慮……(1 / 2)

林織葉輕移蓮步,帶著幾分忐忑與悔意穿過廊道,來到了林雲渝被暫時收押的地方。

林雲渝正坐在石凳上,他的眼神平靜得出奇,仿佛這牢房是一處清幽之地,令他忘卻了塵世的紛擾。

見到她來,他立刻站起身來。

兩人隔著冰冷的鐵欄,目光交彙,似有千言萬語凝於其中。

“表兄,我......”林織葉欲言又止,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眼中似乎沒有怒意,隻有淡淡的笑意,“表妹,你來了。”

“我來見你,是有件事……我必須得告訴你。”她低下了頭,手不自覺地握拳,“你……你並不是我表兄。我欺騙了你,對不起。”

他沒有應聲。

“那天,我和大姐,三妹一起到縣城裡,想要找點活乾。我們沒能找到活計,但我們找到了你。那時,我見你幾下就打倒了醫館夥計,訝異於你非凡的身手,想著如果我們林家也有個武力高超的男丁,便也不會受人欺負了。”

林織葉輕咬了咬唇,繼續說:“當我聽你自稱沒有記憶之時,我便動起了歪腦筋。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這時,一陣輕笑聲傳入她的耳朵。她驚訝地看向林雲渝,發現他正溫和地凝視著自己,“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林織葉驚訝到幾乎是喃喃自語。

“嗯。” 林雲渝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戲謔,仿佛在說這個秘密對他而言並不新鮮,“我很早就發現了。畢竟,你們都幾乎不談我家裡的事情。”

林織葉感到一陣羞愧,她的眼眶微微發紅,“那你為何不揭穿我?”

林雲渝伸出手,穿過鐵欄,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那寬大的手掌雖粗糙卻溫暖,“因為與你......與你們在一起,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滿足,我不願意這樣的時光太早結束。”

一時間,她既感動又愧疚,“我......”

“不必說什麼。”林雲渝打斷了她,“我不怪你。不如說,我很高興收留了我的人,是你。我隻有一個小小的任性請求。”

林織葉抬頭,目光與林雲渝的眼神相交。她在他那雙透徹的眼中看到一池春水般的柔情,“你說。”

“既然你不是我表妹,那我以後就叫你,”他輕啟那煙灰粉的唇瓣,“織葉,可以嗎?”

聽聞他淡淡地以“織葉”代替了那曾是捆綁了虛假的“表妹”,林織葉心湖裡掀起了層層漣漪。

那一聲輕喚,仿佛是山穀中的回音,溫柔而深遠,穿透了她所有的防備,觸及了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在那一刻,在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她微頷首,隻見驚喜明亮了他的眸子。

“那我......以後,就叫你雲渝,可以嗎?”

他極為用力地連連點頭。“我喜歡......你,這麼叫我。”

她多麼想告訴他,她也喜歡他叫她。

織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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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瀚笙坐於高堂,目光落在堂中央如鬆般挺立的林雲渝。

他的臉色平靜如水,即使身陷囹圄,那股從容不減。

不遠處的衙門口,聚集了大批圍觀的亢奮群眾。

這幾日,關於林雲渝身份來曆的流言蜚語,如饑荒時期的蝗蟲群般,漫天亂飛,對於他的超凡身手的各種解釋也層出不窮。故事最後越傳越離譜,謠傳成了林雲渝並非本朝百姓,而是其他鄰國派來的細作,還曾經做過山賊頭目的離奇版本。

不少不明真相的民眾也跟著信了這離奇傳言,出於好奇,都聚到了衙門口,隻為一睹那傳聞中的男人的真麵目。

陳瀚笙深知林雲渝並非他人所傳之細作。之前他還答應了林織秋要對林雲渝網開一麵,誰曾想,短短數日內,有心人士就四處散播謠言,挑起了民眾的情緒。

林雲渝麵對李大威的指控,不知為何,選擇緘口不言,這讓輿論變得更加對他不利。

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這麼多張口在那兒搬弄是非,他已經彆無選擇。

他歎了口氣,視線投向林雲渝,話語中透著無奈,“林雲渝,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的來曆成謎,無法自證,本縣令也隻能依律行事。傳令下去,將林雲渝押往北邊邊關,充軍贖罪。”

圍觀的群眾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陳縣令此舉,可算是公正。”

“得虧縣令大人為老百姓著想,隱患除了,我們也安心了。”

林雲渝釋然回道,“縣令大人,林某自知無辜,但若真要充軍以正名聲,我亦無怨無悔。隻求大人給我和家裡人道彆的時間。”

“依你的,與家人好生辭彆。”

陳瀚笙厲聲命令堂下吏役去將門口圍觀的群眾遣散。

吏役們立即行動起來,有序地走向人群,向他們發出警告聲,要求他們迅速散去。礙於官威,看熱鬨的民眾不情願地散開了,衙門周圍終於恢複了平靜。

群眾離開後,衙役們將林家人引入了內堂。

早已眼眶發紅的林織芳一見林雲渝,更加抑製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雲渝哥哥,你不要走。”

林雲渝輕拂了一下林織芳的頭發,“小芳,你要聽你娘親和姐姐們的話,好好生活。”

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孩子氣的倔強,“雲渝哥哥,我會好好的,等你回來,你就不用再保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