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對，你今生已經這麼漂亮，就算不賣花，來生也隻會更漂亮。”他的語氣認真的不可思議。

她聽到他這麼說，愣了一瞬，隨即笑出聲。

“你笑什麼呀，我說認真的。”

“我知道，你誇我漂亮呢，是不是？”

“是，認真且嚴肅的誇你漂亮呢。”他停下腳步，認真的說，未發覺他停下的林子溪聞聲停下步伐，側過身看落後她幾步的霍清。

“我知道了，你也很帥！”霍清確實很帥，少有的白皙又硬朗型的帥，五官端正，個頭挺拔，尤其那雙眼睛，又大又圓，水靈靈的。

“謝謝。”他冷不防被她誇了一下，心裡樂得要上天。

回到酒店後二人便分道揚鑣，約好第二日在酒店大廳彙合。

清晨，霍清在酒店周圍晨跑途中遇上林子溪，便一起跑了圈，回去等二人雙雙拾掇妥當後，一起去往學校。

校內來往人員，有穿著校服少年意氣的孩子，也有西裝革履意氣風發的畢業生，還有如今各個領域佼佼者的優秀畢業生。

剛進校不遠處便遇上了霍清高中時期的班主任時老師，時老師見他和林子溪同行還很詫異，簡單寒暄之後便去往操場。

他們到操場時，台上的優秀畢業生演講已經進行到一半，他們站在一旁看著。忽然，有人拍了拍霍清肩膀，他轉身，看到高三時期的數學老師，看起來鬢邊白發多了不少。

“老師好。”

“好好好。”林子溪聞聲轉過身看到的是她一整個高中時期的班主任老師。

“老師！”

“小林啊。”老師已經有些年紀了，當年教他們的時候已經四十多歲的樣子了。

“你和霍清一起來的啊？”老師的視線在二人之間轉來轉去。

“嗯。”

“我記得你們不是同學啊。”完蛋了完蛋了！霍清心中警報拉響，正措辭著該說些什麼就聽到。

“不是，我們是一級的。”

“不是吧，他是你後一級的，我們老師之間還說他繼承了你理科學神的稱號，跟你一樣總是斷層第一名。”

“是嗎”

他、是、你、後、一、級、的、幾個字重重的敲在他心上，內心直呼完蛋，恨不得現場挖個地洞鑽進去溜走，當林子溪看向他時，他就移開視線，飄忽不定，環視四周以裝鎮定。林子溪和老師聊了些什麼他也不知道，一個字都沒進耳朵。

等老師走後，他依舊不敢看林子溪。

“學弟？”林子溪抬頭含笑看著他，見他臉色通紅，不禁笑出聲。

“學弟，為什麼要騙人啊？”

為什麼要騙人……這能說嗎？還不是因為喜歡你，怕可能再也見不到了，討個合照留個念想不得已說自己也是高三生，現在這不是怕證詞不一導致穿幫，這，能說嗎？

“學……學姐。”霍清伸手撫著眉骨，十分尷尬加心虛的說。

“學姐，你看那裡有紀念衫，我們去買件吧！”他拉著林子溪走向那個攤子。

“這邊是情侶紀念衫。”他都沒聽清楚攤主說了什麼便揮著手說:“拿兩件，一男一女。”

離校之前，他們被時老師喊到辦公室聊天，聊天的人主要是林子溪和時老師，霍清權當是個陪襯。

“小林啊，你還和李子彥在一塊嗎？”

“沒。”

“當年不挺好的嗎，我見他整天跟你待一塊兒，你倆不是談戀愛嗎？”

“學習好的人還談戀愛啊。”存在感為零的霍清冷不丁的說道，自己都沒發覺話裡帶著濃濃的酸氣。

“沒談。”林子溪覺得他語氣反常，看著他說。

“是沒談嗎？那李子彥整天來找你是為什麼？”時老師疑惑。

“追女生。”

“追誰！”霍清插話，咬牙切齒。

“反正不是我。”林子溪盯著他，將他的異樣全都收入眼下。

“那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是呢。”時老師見狀解釋道，但他發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有點異常。

“那你們倆，是在談戀愛嗎？”時老師將方才心中那點疑惑問出口。

林子溪和霍清一時啞口無言，霍清一男人平白就被這句話羞紅了臉，半晌沒憋出一個字，正想著該說些什麼時就聽到林子溪說:“還沒。”

還沒！！！還沒的意思就是會有機會嗎？就是未來會和他談戀愛嗎？

他看向林子溪，發覺她是假鎮定，因為她紅了臉，他向老師點點頭說道:“對，我還沒追到手。”

聽到他這麼說，林子溪十分震驚，瞳孔放大，看向他，他也看著她。

她好像從他的眼裡讀到了什麼似的，忙躲開視線轉過頭。

“那你加油啊，霍清。”時老師說。

“會的，也謝謝老師。”

“謝我什麼？”

“謝謝老師當年介紹我和林子溪認識。”

“我那是讓小林幫忙來開導你。”

“我知道，但那也要謝謝您。”

“隻謝我可不成，得結婚叫我喝喜酒才成。”

“會的會的，到時候請您一定到場。”

林子溪站在一旁，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早就羞紅了臉，在心裡暗罵霍清:我都還沒答應和你戀愛，你就在這兒說道著結婚，倒是想得美。

“祝你們好，工作好，生活好啊。”來自老師簡單的祝福。

“老師也是，希望學生們能讓老師省省心。”

“你不知道，我的學生裡數你不省心！”

“那老師我這後來不是省心了嗎。”

“是是是。”

和老師久違的聊天結束之後，他和林子溪散步在學校路上，樹葉飄落，來往都是穿著校服的孩子，成群結隊的，特立獨行的，他想到了自己當年，在林子溪和老師的教誨之後，因為討厭麻煩就不再逃課，開始認真學習。

想到自己趴在高三五班的窗戶前看著林子溪伏在桌上學習，叫她同學把她杯子拿出來幫她打了水，想起自己偷偷放在她桌洞裡的草莓牛奶，不知道有沒有被喝掉。

“學弟。”一句學弟將他飄遠了的思緒拉回。

“我問你啊，在學校的時候我們認識嗎？”林子溪站在樹下問他，一片樹葉從她的身後飄落，他盯著那片樹葉，從她的發絲邊上飄落。

“嗯……可能好像是我單方麵認識你吧。”

“單方麵？”

“嗯，是吧，畢竟你好像不認識我的。”

林子溪撓撓頭，想了想說:“霍清……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的，就是說我是不是電腦的那個男生。”

“嗯，是我。”

“你不知道，其實我從幫老師開導那些好像是誤入歧途的同學之後，你是我唯一一個遇到的態度很良好的同學了，你沒有罵我更沒有對我惡語相向。”

“老師們說的好像我的開導很有用似的，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們時不時會罵我，聽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惡語相向，然後事件的走向就完全變了。”

“就變成了，他罵我我罵他，最後無功而返。”

“你罵他？”

“嗯，不然我還能隻讓他罵我嗎？我是那種會吃虧的人嗎！不可能。”

“當時覺得，老師的話應該言聽計從，就乖乖去了，要是放在現在，我才不會。”

“現在會怎樣？”

“置之不理，喜歡學習是選擇，不喜歡學習也是選擇。”

“像你這樣的，不是聽老師教誨而迷途知返的，是你自己選擇的。”

“不是因為老師，是因為你啊。”他低聲說，聲音很小，不確定林子溪是否聽到了。

“我聽得到的。”啊！被拆穿了！

“你喜歡我啊？”林子溪湊近，抬頭直視著霍清的眼睛，霍清被她看的心虛，悄悄轉過眼，卻不想她居然拿手托住他的臉，逼他和她對視，他不得不移開視線，林子溪見狀湊得更近，她呼出的氣都撲在他臉上，惹得他心如擂鼓。

“看我。”

“你喜歡我嗎？”

“你……不是知道嗎？”這還用說嗎，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不想聽請答卷人自由發揮，我想聽準確答案。”

“喜歡。”

“愛你不是兩三天，每天卻想你很多遍，還不習慣孤獨街道，擁擠人潮，沒你擁抱，愛你不是兩三天，一眨眼心就能沉澱，你是否想念我喔。”他直接唱出聲，梁靜茹的愛你不是兩三天，是他每每想到林子溪時的真實寫照，所以他總是聽這首歌。

“那是多少天啊？”她聽他唱完這一段，笑著問他。

“好多天。”

“那林子溪，你喜歡我嗎？”

“你猜啊。”林子溪歪著腦袋對他笑著，吐舌頭，像是嘲笑他笨一樣，果然還踮腳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是在撩我嗎？”霍清俯著身子，順從讓她摸上他的頭，問她。

“你猜啊。”

“你除了會說你猜啊，還會說什麼啊？”

林子溪見他俯著身子，腳落了地，伸手揉著他的頭發，軟乎乎的。

“林子溪，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她點點頭。

“那你知道嗎？你這樣撩喜歡你的男孩子，你會很危險的。”

她收回手，問他:“怎麼……”話還未全說出口，整個人便已懸空，等霍清將她穩穩放下的時候，她的思緒才完全回來，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

“怎麼個危險？”

“這裡是學校，出去告訴你。”霍清手搭在她的肩上，湊近在她耳邊說道，離得太近了，聽得她渾身一軟。

等走出校門後，她便被他抵在牆上，被他吻了很久，惹得來往的學生紛紛注視，她感受到他人的注視便趕緊拉著他走了，生怕給孩子們造成不良影響。

回到酒店後，便收拾東西返程，他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確認了關係便問她:“林子溪，你喜歡我的吧，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對不對？”

“是的。”

霍清聞聲，便撲到林子溪的懷裡，腦袋放在她肩上。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多久啊。”

“很久很久之間就喜歡你了。”七年，從十七歲到二十四歲，他喜歡的女孩也喜歡他了。

“霍清，其實我前不久就知道你喜歡我了。”

霍清詫異:“怎麼知道的？”

“店裡的照片，我和你的合照，那張照片的相框背後寫著的。”

“你不早說！”

“那你現在就是我的小姑娘了。”他笑著，牽起她的手，手指插進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不是，我比你大呀。”

“那不管，反正你是我的小姑娘。”

那張放在店裡，距離不遠不近的少年與女孩的合照相框背後用馬克筆寫著:

林子溪親啟:

喜歡你，一直。

霍清，二零一三。

十七歲那年趴在窗前看著伏在桌上的女孩的那個少年從未想過未來的一天，他和那個女孩會在同一刹那間被定格在紅底白衫的照片上，他看著她，她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