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紀的斬擊是來自夜鬥神的祝福,夜鬥神可以斬斷一切,包括不限於有形的生命,甚至連緣分、內心雜念等無形之物也能斬斷。
夜鬥神的所有神器都具備【絕對斬斷】的特性,哪怕瑛紀轉生了,可夜鬥神在瑛紀轉生時特意祝福瑛紀,瑛紀的斬擊自然能斬斷一切。
就在瑛紀想要解釋清楚時,突然訓練場外有喧嘩之聲。
有人斥責一個仆從,那個仆從正試圖衝入訓練場。
“我是瑛紀少爺的仆從,求求您讓我進去吧,瑛紀少爺!瑛紀少爺!”
瑛紀聽到亮介的聲音,探頭看去:“亮介?怎麼了?”
亮介看到瑛紀後激動壞了:“瑛紀少爺!甚爾少、甚爾君被人關在低級咒靈儲備室了!他會被咒靈殺掉的!!”
瑛紀聽後瞪圓了眼睛,他立刻大聲說:“帶我過去!”
與此同時,低級咒靈儲備室內,甚爾滿心都是恐懼。
今天他慣例被人挑釁,慣例打人,本來這沒什麼,甚爾都習慣了。
隻是有個小孩說了一句話,徹底激怒了甚爾。
“你這個廢物為什麼會是瑛紀堂弟的弟弟?!瑛紀堂弟那麼優秀,你不配!”
“如果他是我的兄弟就好了!”
一個神靈會有很多神器,神靈和神器們大多一起生活,感情深厚,互相信賴,如人類的家人一樣。
瑛紀作為前神器,雖然生氣學苑裡的堂兄堂姐們看不起甚爾,但隻要不牽扯到甚爾的事,瑛紀還是很友愛堂兄堂姐們的。
在意識到瑛紀很在乎弟弟甚爾後,學苑的孩子們都學聰明了,他們不會在瑛紀麵前表露出對甚爾的厭惡和憎恨,隻會私下裡找甚爾撕逼。
而甚爾的驕傲也不允許自己一直被哥哥保護著,再說了,他覺得這些堂兄堂姐們還沒他厲害,何必找哥哥幫忙?
所以在瑛紀不知道的時候,甚爾和學苑的同齡人們打得很激烈,隻是雙方都默契地不鬨到瑛紀麵前而已。
甚爾被罵為廢物,他是不忿的。
他能打敗學苑的垃圾,可以和哥哥對練,哥哥也承認自己,所以自己不是廢物。
但另一方麵,甚爾是0咒力,絕不可能成為咒術師、祓除咒靈,在這一點上,甚爾又的確是憤懣自卑的。
等過幾年,學苑裡的手下敗將們將成為咒術師,他們可以和瑛紀出門祓除咒靈,而自己隻能繼續窩在家裡混吃等死,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甚爾心裡就很難過。
……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的確是廢物。
所以如果學苑的學生以廢物辱罵甚爾,甚爾還不至於那麼生氣。
可是哪怕自己是廢物,哥哥瑛紀依舊會說,可你是我弟弟啊。
瑛紀是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是甚爾非常驕傲、甚至唯一驕傲的事,也是學苑那幫廢物最羨慕也是最嫉恨的事。
因為唯有甚爾可以大聲說,瑛紀是我的半身。
於是當有個孩子大聲說你不配當瑛紀的弟弟時,甚爾一下子怒了,他和對方纏鬥起來,不知不覺間,被引到了一個氣息陰冷的房間。
然後那個孩子發動術式,凝固了甚爾的動作,雖然隻是一秒時間,但等甚爾能動時,對方已經跑出房間,一直躲在旁邊接應的孩子們立刻鎖上了門。
甚爾發現出不去後,他回頭看房間。
他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可等他凝神細看,又什麼都看不到。
即便如此,甚爾也能察覺到極致的危險。
他努力奔跑躲避,但儲備室的房間就那麼大,在甚爾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大群咒靈,哪怕都是低級咒靈,對於身體素質還未達到頂點的甚爾來說,依舊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有什麼東西似乎在扯著胳膊?
甚爾驚駭欲絕,他努力揮舞胳膊,拳頭似乎打擊到了什麼,緊接著背後傳來巨力,他向前摔倒。
可是莫名的,甚爾覺得眼前的地麵似乎有怪物正張開血盆大口,等他自投羅網。
在死亡的威脅下,甚爾幾乎繃緊了全身肌肉,強行在空中凝滯一秒,他努力轉動身體,最終斜斜地摔在了旁邊的青磚上。
哢嚓,嘴角位置被什麼東西劃開了。
隨著這道傷痕的出現,空氣中的陰冷氣息越發嚴重。
而甚爾腦海裡卻開始浮現出非常多的記憶片段。
他在禪院家的廢物人生,他脫離禪院家成為咒術師殺手,他和所愛之人成婚並有了兒子惠,他似乎找到了新的人生。
隻是一切在妻子因病去世後戛然而止,他重操舊業,死在了五條家的六眼手中。
咒術師的最強五條悟,咒術師的廢物禪院甚爾。
想要以廢物之身殺死被譽為最強的五條悟,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想要……
禪院甚爾抬手捂臉,他的語調滄桑而疲憊。
“……什麼啊,不是被我拋棄了嗎?”
早已不是什麼禪院,為什麼還會執著地和五條悟打起來?
他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賺錢的事我明明不乾的。”
原本模糊不清的視野變得清晰極了,禪院甚爾看到了房間裡烏壓壓的一群低級垃圾咒靈。
他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瘋狂。
垃圾的人生有什麼可重複的,一起死吧。
就在禪院甚爾想要衝上去時,咣當一聲,禁閉室的大門開啟了。
瑛紀如炮彈一樣衝了進來:“甚爾——!”
禪院甚爾的動作一頓,這句呼喚像是一道光,又像是一把利刃,斬斷了試圖拉扯著他一起沉淪的過去和黑暗。
禪院甚爾下意識地回頭,下一秒,他被瑛紀撲倒在地。
瑛紀焦急地問:“甚爾,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