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
問出答案,她意外又驚喜。
“昨天晚上……”她想問,那根數據線他拿回去,能不能用?轉念一想,不能用的話,現在問也晚了。
“昨晚,謝謝你,”男人的聲音透過耳機,傳過來,“親自送過來。”
“沒什麼,沒什麼,”她也不好說,其實沒想親自送過去的,純屬意外,“客房服務說房間號,我一聽認識,順路就帶過去了。”
頻道靜默。他不說話了。
她努力搜尋話題。
“遊戲裡,你換衣服的頻率是什麼?”他突然發問。
“不知道,沒算過,”她醒悟過來,他在做用戶體驗調研,於是認真回憶,“大概……看心情。”
“看心情?”
“心情好的時候,換一套,心情不好的時候換一套,”她老實回答,“沒規律。”
頻道再次靜默。
“女玩家換衣服,至少我身邊的幾個女孩子換衣服都沒規律的,純看心情,”她試圖給他解釋,“大概就像平時換衣服?比方說,現在是夏天,天氣太熱,遊戲裡我就經常換沙灘裝,冬天我就換厚的。大概這樣。”
頻道依舊沉默,估計他在消化她的話。
因為太專注回答問題,薑橈都沒注意他選的是四人一組的比賽。不過和上次不同,這次是隨機分配的隊友。
頻道裡,突然蹦出來另一個陌生聲音。
乾脆乾脆麵:“那個……你倆到底認識不認識啊?我聽半天沒聽出來?”是個年輕男人。
脆乾脆乾筍:“你管人家認識不認識呢。”也是年輕男人,情緒偏暴躁。
一看名字,倆人就是一夥的。
隊內頻道,隻能四人通話,薑橈沒吭聲,陪著小小號保持沉默。四人跳傘到同一個地方,迅速默契地分成了兩個小分隊。
他怎麼一直不說話呢?她想。
“最煩碰上情侶了,”脆乾脆乾筍暴躁地嘀咕,“你們彆拖後腿哈,決賽圈見。”
……
他還是不說話。
薑橈心裡嘀咕,指不定誰能活到決賽圈呢。
結果沒到五分鐘,隊友顯示,倆人全掛了。
薑橈操作一個穿著校服裙的女孩,一邊給狙擊槍換上六倍鏡,一邊扔掉多餘的子彈。
“我上去看看,”薑橈看到馬路旁停著一輛車,猜想對麵的二層樓裡有人,丟下這句話之後,爬上樓,跳到屋頂上。
她匍匐在屋頂,在六倍鏡頭裡找尋埋伏的敵人。
鏡頭裡,突然看到他的身影。
男人連著扔了幾個煙霧彈,閃入濃煙裡,直接開戰。
……
連戰連勝的隊友,就是不愛說話。稍顯寂寞。
薑橈捧起獲勝獎杯的時候,發現他也沒過來,而是站在遠處看著自己一樣。她終於忍不住禮貌問:“你不過來嗎?合照?”
“電話會議。”男人終於開口。
雖如此說,遊戲裡的男人,還是向著她走了過來——男人站到了她的麵前,雖是遊戲形象,薑橈還是驚訝了一霎,看著他陪著自己捧起了獎杯。
心裡有點兒暖,怎麼回事。
退出遊戲,薑橈發現他還在。
約莫會議沒結束,她猜。那是走呢?還是等著說再見呢?
在她猶豫不決時,一個消息發過來。
小小號:在等我?
像被揭穿心事,可感覺怪怪的。她不自在地、下意識理了下臉邊的長發,彆到耳後。這話問的,仿佛他真站到了麵前一樣。
小小號:兩分鐘結束。
感覺更怪了。她僅僅是想禮貌說個再見……而已。
但沒法解釋,就等吧。薑橈拿著手機,從沙發上下來,試圖找事情消磨這兩分鐘。她打開冰箱,拿出一聽冰可樂,紅色瓶身上全是水珠,握在手心裡,冰冰涼的。陽台外高爾夫球草坪上有兩個黑色輪廓的人影,並肩而行……
這是鬨市旁的一處僻靜地,因為高爾夫草坪的修建,推遠了酒店旁的建築。放眼望去,除了濃綠就是月色。靜得不像在市區。
十分準時。兩分鐘後,一個消息跳出來。
小小號:好了。
她咽下一口可樂,單手打字。
船船槳槳:其實,沒事情,就是想和你說再見。
對方沉默。
她內疚,快速打字。
船船槳槳:還有,出於好奇,你遊戲有沒有大號?
船船槳槳:可以不回答。我知道你是麵試官,可能不方便……
小小號:客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