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有意要跟蹤四人，沈戲晟路過北街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周以寒與陳家公子和安陽公主正在攔著一個人麵巫術的病人，好奇心上頭一路追隨四人將馬車開到了城外。

察覺到身後的馬車跟著自己，周以寒探出腦袋一眼便瞧見了沈府的牌子，正當周以寒疑惑不解的時候，沈戲晟的腦袋也從窗戶鑽了出來。

四目相對儘是尷尬，周以寒叫停車夫，雙方坐到駕馭位上，沈戲晟扯了扯嘴角，尷尬的開口說道：“周三小姐，真巧啊，在這地方遇見。”

“在這地方偶遇，我怎麼覺得是沈公子刻意為之呢？”周以寒毫不客氣的戳破對方的謊言，淡淡的瞥了一眼馬車裡欲言又止的沈戲晟說道：“想說什麼就說，遮遮掩掩的乾什麼？”

“被周三小姐識破了，真是令在下羞愧難安啊。”沈戲晟尷尬的撓撓頭隨後解釋道：“我是看你們四人當中，有一位小公子染上了人麵巫毒，正想上前詢問一番，不料你們著急著走，沒注意身後有人。”

“沈公子對人麵巫毒有所耳聞？”陳未旻打開布簾鑽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調侃道：“聽聞前些日子沈公子才從上溪被接了回來，在下想問問，沈公子莫不是了解過此等邪術。”

“陳公子說笑了，在下雖對此等巫術略有耳邊，卻不曾深入了解，看到那位小哥得了人麵巫術，這才想要上前探尋一二。”沈戲晟語意雙關的解釋道，言語中儘是不對付。

感受到二人之間濃烈的煙火味，周以寒急忙轉開話題，小心斟酌措辭緩緩開口說道：“正巧沈公子也想要了解一番，不如就與我們一同前往上溪……”

“阿寒！”沒等沈戲晟得意，陳未旻出言阻止周以寒繼續說下去，朝著沈戲晟尷尬一笑，俯身湊到周以寒耳邊小聲嘟囔道：“這人來曆不明，搞不好是沈府派來的奸細，前些日子的事情你都看在眼裡，萬萬不可？讓此人與我們一同前往。”

“好啦陳未旻，沈公子的人品我是知道的。”周以寒安撫著順了順對方的脾氣隨後解釋道：“前些日子秋日宴上，有人把我鎖在了冰庫裡，要不是沈公子及時相救，我可能早就被凍死了。”

陳未旻：……

噢，所以呢，能不讓他跟我們一起嗎？

察覺到陳未旻的沉默還抗拒，沈戲晟饒有興致的看著周以寒賤兮兮的說道：“姐姐不會不帶我吧，雖然我也不知道哪裡惹陳公子不高興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和姐姐一起……”

“你裝什麼啊！”陳未旻大聲嗬斥道，如此急躁的樣子倒顯得他不講道理。

“怎麼會呢，咳咳……那沈公子就跟我們一起吧。”安慰好沈戲晟的情緒，周以寒轉頭數落了陳未旻一頓：“陳未旻，彆吼他了，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值得的朋友，也從未有個那方麵的心思，對於你的喜歡我隻能說抱歉”

“那你對他有意思是嗎！隻要跟沈弘韞三分像的，你都喜歡是嗎！”陳未旻第一次衝著周以寒吼的那麼大聲，就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就連站在一旁吃瓜的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周以寒對沈弘韞的感情並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一天一天積攢起來的，所以在感情沒有發泄口的同時，那段時間周以寒徹底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外界都在傳聞，竹碎坊的掌櫃瘋了，隻有周以寒清楚，她隻是太想念記憶中的那個人了，所以第一眼見到沈戲晟，即便對方乾了一些蠢事，她選擇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不知不覺中，周以寒把沈戲晟當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透過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仿佛沈弘韞又在她身邊，過往的種種都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周以寒不敢想就連與他相似的人自己都見不到了，那她活著就像一個笑話。

一個保不住身邊人的笑話。

“陳未旻。”周以寒回過神來冷靜的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氣話，你先進去冷靜一會吧。”

“哎……！”沈戲晟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自知無趣的閉上了嘴巴。

隨之而來的是空氣中散發的沉默，沈戲晟終究是跟上了周以寒幾人一同前往上溪，隻是這一路上誰也不裡誰，誰都沒說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

到底還是安源芊先一步受不了這樣的死寂，整個人直接炸毛起來，對著四人緊皺眉頭出言吐語道：“非得搞的這樣不愉快嗎，天極院那麼危險的地方，你們還要起內哄，就因為一點感情上的小事？”

“你彆說話了。”陳未旻扯了一把安源芊的衣袖示意對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