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小心感染上了病毒,身體便會融合人皮,從而塑造出一張又一張奇形怪狀的人臉,愈發覺得滲人,周以寒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這就是沈弘韞原本的樣貌嗎?周以寒不假思索的看向躺在石床上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那雙眼睛雖已緊閉,卻依舊能感受到眼尾那賤兮兮的勾人之處。
饒是這般確認,周以寒到底沒有輕舉妄動,隻是遠遠觀察著白發女子的一舉一動,行為舉止倒也算不上優雅,隻是粗略褪去了沈弘韞身上的人造皮囊。
沈弘韞滿身通紅的躺在上麵,像是被刮開了皮肉一般,即便已經是昏睡狀態,身體卻依舊疼的止不住肌肉痙攣。
周以寒看在眼裡,雖是心疼,卻也無濟於事,眼下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周以寒本想悄無聲息退出密道,卻意外按到了牆壁上的開門,整個人被旋轉的木門轉移到另一個隱蔽的房間裡。
一屋子的蠱蟲滿地而爬,周以寒看著身體起了不少的雞皮疙瘩,顯然這些蠱蟲都是沒被馴化的,都沒有自主意識,自顧自的遊走在房間裡。
旋轉門的動靜打擾到了正在蛻皮的白發女子,她站起身徑直往周以寒的附近走去,眼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周以寒急中生智一頭鑽進了底下的蠱蟲裡。
到底是躲過了白發女子的試探,觀察著對方開門的一舉一動,好不容易從成對的蠱蟲裡爬出來,待到外麵徹底沒了聲音,周以寒這才學著對方的樣子,打開了房門。
沈弘韞靜靜的躺在石床上,整個房間安靜的有些詭異,可昔日的戀人近在咫尺,周以寒倒也沒想太多,自顧自的走上前,撫摸上沈弘韞的臉頰,感受著對方身上的餘溫。
“阿韞,我終於找到你了。”周以寒的手貼合在沈弘韞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感受著手掌傳來的真實感,霎時間熱淚盈眶。
“酒釀行業的後起之秀,周以寒真是幸會啊。”
隨著間隔不斷的鼓掌聲從身後傳來,周以寒定睛回眸,一眼便看到了本應該離去的白發女子,帶著眼神迷離的沈弘韞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而自己手邊的哪裡還是沈弘韞,而是一具裝滿蠱毒的軀殼,眼見著蠱蟲順著手指徘徊到手臂,周以寒冷靜的可怕,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白發女子戲耍道:“讓我猜猜你就想用這種手段攔住我?”
“這種手段?周掌櫃果真如傳聞一般狂妄自大啊。”白發女子調侃的說著整個人靠在了沈弘韞身上嬉笑道:“你可知故湖的蠱毒,食人心智,斷人思維,周掌櫃倒是還能裝的如此冷靜,真是令在下佩服啊。”
“佩服不佩服我不知道。”周以寒甩開爬滿手臂的蠱毒話鋒一轉嗤笑道:“倒是你關梵天,變成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當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你!怎麼猜出來的!”被拆穿了關梵天索性也不裝了,反應過來後嘲諷道:“就算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又怎樣,反正你都要死了。”
“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感受著手臂上的蠱毒進入身體,周以寒強撐著身體,嘴角勾起一抹笑道:“可你這一路上漏洞百出,從顧氏兄弟的地牢和酒館的行刺,再到天極院外的樹林,你都太過於輕敵了。”
“你想說什麼?你愛慕的人,你在乎的人,在乎你的人,都在我手上。”關梵天故作輕鬆的調侃道:“你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能反抗我?你知道你現在就像,想要通過法律將我送上審判庭的小醜一樣嗎?”
“夠了!彆再說了!”被戳穿心底的痛苦,周以寒隱忍著想要殺了對方的衝動。
“看看現在的你真是可憐又可悲啊。”關梵天依舊刺激著周以寒的神經說道:“周悅死在我手裡,我都能找到辦法開脫,更何況這是在古代,手無縛雞之力想你能拿我怎麼辦?”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周以寒說罷衝上前去死死咬住關梵天的脖子,卻被一旁的沈弘韞掐住命吼往牆上奪去。
“呃……阿韞,看看我是誰……看看我……快醒來吧……”呼吸越來越急促,周以寒感受著生命力的流逝,淚眼婆娑間她又看到了沈弘韞脖頸處的蠱蟲。
似乎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