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小事說說也就過去了,如今這是定親大事,就算是沈弘韞寬宏大量也沒法丟這個臉,三人圍繞在木桌前,空氣中透露著些許尷尬,一片死寂中還是周以寒率先開口。
“這件事情到底怎麼辦你倆開個口先個辦法行不行?”周以寒沒好氣的說著,自己睡一覺莫名其妙就訂了婚,還得為這件子虛烏有的事情發愁。
沈弘韞理清了事情的原委,就算有些惱羞成怒,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乾瞪著陳未旻,眼神中充斥著怒氣。
三人商討一番無果,沈弘韞將陳未旻扣押在落葉幕,周以寒獨自回到竹碎坊,迎麵撞見前來送聖旨的管事公公。
“周掌櫃的近日可安好啊?酒釀大賽結果已出,這不奴才帶著獎品就來了您這竹碎坊,當真是酒香四溢彆具一格呀。”管事公公手拿聖旨也不忘噓寒問暖一番。
“一切都安好,隻是今日出了些小事惹的頭疼。”周以寒洋裝痛苦的扶額,低頭便看到了管事公公手中的聖旨,急忙跪下詢問道:“公公此次出行攜帶聖旨,所為何事?”
“周掌櫃的眼力見兒挺好,這次大賽周掌櫃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績,陛下聽取您的用心良苦,雖未能成為禦前酒史,倒也讓這竹碎坊安上一個皇家禦用酒坊的稱號。”管事公公嘴上笑的合不攏嘴,手中卻翹著蘭花指往前一點打趣道:“這不奴才特地挑選了吉時前來報喜,這竹碎坊周掌櫃親自釀的酒,如今在這市麵上可謂是可遇不可求,快彆跪在地上了,起來接旨吧。”
“謝陛下。”周以寒站起身接過聖旨,眼見著管事公公身後的一群小太監,肩膀上扛著一副新的牌匾。
“陛下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恰好是入冬又逢新年,就在此事為掌櫃的換上一副新的牌匾。”管事公公指著身後鍍金的牌匾說道:“這字乃是陛下親筆,寓意著新年新氣象,周掌櫃的可真是好福氣呢。”
“勞煩陛下了,小女子感恩戴德。”周以寒捂著嘴靦腆一笑說道:“哪裡是我的福氣,全仰仗陛下重視。”
隻見身後的小太監扛著樓梯和工具就拆下了竹碎坊原本的牌匾,大雪紛飛的前一刻換上了北皇親自下筆的鍍金牌匾。
聽到屋外的動靜,小豔和蔣宇生也穿著厚棉服走了出來,眼尖的小豔一眼便瞧見宮內的管事公公,上前問安後這才站到周以寒身邊,仔細觀摩著鍍金的牌匾。
送走宮中管事公公後,周以寒緊皺了一天的眉頭這才得以舒緩,看著眼前的牌匾,周以寒不禁想到周家被秋皇親賜封名的時候,周老爺子當晚便拿出塵封許久的酒釀,全府同慶。
大概是行動派的緣故,周以寒手中飄落一篇雪花,融化在手心後這才感覺到四季變化的如此之快,一瞬間有感而發,她突然很想去萬江縣,與江叔探討一番這一年的心得。
刹那間,周以寒便準備上了說走就走的旅行,竹碎坊的動靜太大,備好長途的馬車倒是入了落葉幕看門小廝的眼,扭頭便告訴了沈弘韞。
二人曾一同釀製糯米酒,眼下周以寒打算起身前往,沈弘韞自然不願落後,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跋山涉水遊曆到了萬江縣。
留下了蔣宇生看管竹碎坊,周以寒這次帶著小豔一同前去,倒不是周以寒怕路上無聊,而是小豔一年到頭沒怎麼出門,死纏爛打的說什麼都要跟著一起去。
馬車路過撿到沈弘韞的那邊竹林,周以寒看著沈弘韞曾經暈倒的地方現如今落雨後長滿蘑菇菌子,許是物是人非的感慨過多,這一路上周以寒都靜靜的看著窗外風景,並未過多說些什麼。
熟悉的梯田印入眼簾,周以寒收拾著馬車上零零散散的東西,準備直接去江叔的小木屋,好給他老人家一個驚喜。
到了目的地,周以寒拿出自己改良配方過後所釀製的桂花釀,剛下過雨的山間小路多少有些濕潤順滑,二人攙扶著唯唯諾諾的走到了江叔的小屋附近。
抬頭便看到了滿頭白發的江叔,此時正手握暖爐靜靜的躺在搖椅上,感受著雨過後林間的晚風。
許是沒想到周以寒會在此時前來拜訪,江叔聽到身旁的動靜抬眸便看到了周以寒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正和他打著招呼。
一年多未見,再次見到江叔那副看似嚴厲實際和藹的眼眸,抑製不住心裡的激動,周以寒放下手中的酒釀一個健步衝上前抱住了江叔。
“你這小女娘倒是樂意跑,回來也不寫封信告訴我一聲,專挑這個時間,眼瞧著天快黑了,蹭著飯點來。”江叔回抱住周以寒笑罵道。
身後屋內,沈弘韞手握湯勺身著圍兜,打開木門便看到了遲來的周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