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顛地笑吟吟顛著他
盲了的墨鏡沒變的二胡
若要賞他記得用紙錢不用銅錢
灰撲撲的兵士從黃包車下來
扶著那簪花的搽胭脂的舞女笑著什麼聽不清
一顆子彈將他們兩人穿在了一起
害癆病死的紅肚兜孩子從未得到糖葫蘆他
又在鬨著爺爺而他那終於下去陪他的爺爺
心裡大約也暖融融的罷若他還能聽見的話
自然最可看的還是那一群早死的青年人既有男也有女的
在端午河裡那條錦繡的大船裡一同翻覆的
連他們節日服裝和黑頭發都水淋淋的
他們靠在一起竊笑著用學堂裡的語言交談著
可悲可歎啊在陰間遊蕩太久
連嗓音也漸向狐狸耗子趨近了
你要問他們有什麼商品可供出售
那自然是提前在生死簿上勾銷的花也花不完的壽數
再也不用聽家中高堂的教誨先生的訓誡
早在幾十年前他們就告彆自家朱門徘徊
拋開了時間拋開了朝代拋開了衣著入時
永遠年輕地在這清晨的鬼市裡遊逛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