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的濕氣已經漸漸加重了。
這種情況很明顯地反應在了沈沛的腿上。
疼倒是不太疼,因為還沒有開始下雨,沈沛的腿現在隻是有些酸脹再就是有些癢。
可就是這種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讓他不太想出門了。
結束了和瑟爾的會麵後,他就呆在了自己的小彆墅裡,房間裡開著除濕器,腿上蓋著那條淡藍色的毯子,手上捧著裝著熱水的貓咪陶瓷杯。
他的感冒並不嚴重,喝了些熱水之後就感覺好多了。
中午的時候喝了一瓶營養液當作午飯。
下午他也沒有出門,自己消磨時光。
期間阿曼尼在他們那個S級管理員的群裡發了一條消息,說是她的任務提前了,下午就要出任務,讓他們之後的日子自行前往與異能者會麵。
方成霖在之後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說是害怕下午會下雨他沒有帶傘問沈沛有沒有多餘的可以借一把。
沈沛正好有兩把傘,順手就把自己常用的那把給了方成霖。
他走後不久,原本陰沉沉的天就淅淅瀝瀝地開始下小雨點,把乾燥的地麵打濕,染上了暗沉沉的色彩。
沈沛的腿也隨著越來越大的雨點開始作痛。
多年的習慣讓沈沛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在聽到雨點的聲音時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把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往被窩裡塞了一個熱水袋,躺進了暖洋洋的被窩裡。
塞上耳塞,戴上眼罩。
沈沛在這種暖融融的溫度下漸漸沉入夢境,迷迷糊糊間連腿上的疼痛都好像有些減弱了。
……
夢裡麵依舊是在下雨,傾盆大雨從天際傾倒,沈沛身上灰色的書生服被雨水打濕牢牢貼在他的身上。
烏發也狼狽地貼在臉上脖子上,鞋上沾滿了黃泥,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裡麵的襪子已經濕透了,雙腳被凍得沒有了知覺,隻能靠著本能抬腿走路。
好不容易,在山間找了一處破廟落腳,卻發現裡麵已經有了一個人。
一個Omega,而且還是一個特彆漂亮的Omega。
沈沛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人。
他穿著青色的衣衫,眉似柳裁,目含秋波,唇不點而朱,色若春華,眉眼不可方物,狹長的狐狸眼眼尾一點朱紅,平添了幾分媚意。
墨發如瀑,紮得整整齊齊垂在身後,遺世獨立,在火光的照映下就像是山間精怪。
而沈沛則是滿身狼藉,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尷尬地紅著臉,沈沛整理了一下衣冠,和這位Omega告罪,“小生乃是進京趕考之人,夜遇大雨無處躲避,幸而尋得此處落腳之地,不知公子在此,如若衝撞了公子,望公子體諒。”
那位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小公子盈盈一笑,“無妨,外麵雨大公子快些進來烤烤火免得受了風寒,耽誤了行程可就不好了。”
說著,他指了指篝火的另一邊讓沈沛坐下。
“多謝。”沈沛也不推辭,坐在篝火邊讓火焰溫暖他凍僵了的身體,身體暖和了之後他又把書袋裡的書一本一本拿出來,一頁一頁翻著濕透了的書頁。
“我幫公子吧。”小公子溫柔地笑著,從沈沛那裡拿過了一本書和他一樣一頁一頁翻著。
“小生感激不儘!”沈沛再三感謝。
外麵妖風陣陣、雨如冰雹,破廟裡麵一片寧靜,隻有火堆裡木柴燃燒發出的劈裡啪啦的聲音。
“公子是何方人士?”青衣小公子像是好奇一樣問他。
沈沛一五一十地回答,“小生乃是幽州人士。”
“姓甚名誰?”
“三水沈,單字一個沛。”
“今年幾歲?”
“年方二十。”
“可有家室?”
“這……”沈沛被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措手無從,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
青衣的小公子捂著嘴撲哧一笑,“是在下冒犯了,在下乃是這山下的居民,做了些小生意,姓鐘名子顯,與公子同歲。”
“鐘公子。”沈沛點了點頭。
誰料鐘子顯的下一句話就把他弄破防了。
“未曾婚配。”鐘子顯說這句話的時候直勾勾地看著他,狐狸眼裡秋水盈盈,那意思隻要是人都能夠明白。
沈沛眼神閃爍滿臉通紅不敢去看他,但拒絕的話卻說的十分堅定,“鐘公子說笑了,在下一身清貧,既功名未成又無錢財傍身怎敢耽誤公子,還請公子另尋良人。”
鐘子顯愣在原地,微微睜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可憐巴巴地問,“我不好看嗎?”
沈沛偏過頭去不去看他,“在下從未見過比公子好看的人。”
“那你怎麼拒絕我?”
“是在下配不上公子。”沈沛把頭垂的低低的。
鐘子顯忽然幽幽的笑了,眼裡閃爍著寒光,紅豔豔的眼尾也顯得格外危險,可他的語氣還是柔柔的帶了點幽怨。
“可我對公子一見傾心怎麼辦?”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蛇信子一樣,仿佛隻要對麵的人隻要說句不讓他如意的話就會撲上去用他的毒液和尖牙咬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