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亮了啊。
沈沛揉著腦袋慢慢睜開眼睛,摸索著手機在的位置。
六點?今天好像請假了不用去會麵,但是要去做修複手術呢。
這個時間出發的話其實是有些早的,但是萬一從德爾曼塔到醫院的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提前考慮好這些可能的情況,沈沛就打算起床了。
“找到你了。”
剛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身後就傳來了一股血腥味,還有刀子架在脖子上的冰冷感覺。
沈沛頓時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隻能用餘光試圖看清身後的人。
他能看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子是一把很普通的水果刀,握著那把刀的手套著一雙紅手套,沈沛不能看見那是一雙怎樣的手,隻能感覺這雙手很修長,比一般人的手都要長一些。
這種特征他至今隻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初次見麵,啊不,應該是再次見麵,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安迪,紅手套之一。”
臉上布滿了奇怪黑色符文的紅發男孩嬉皮笑臉地湊在沈沛身邊,可眼神裡的冰冷和殺意卻是明明白白。
沈沛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安迪豎起了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邊。
“噓,接下來,我問你答。”
“你是S13瑟爾的管理員嗎?”
沈沛嗓音有些啞,帶著一夜未曾說話的乾澀,又帶著旁的情緒,“是。”
安迪了然地點點頭,也不管沈沛能不能看見,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噢,那麼如果我拿你威脅他他會加入我們紅手套嗎?”
“你怎麼會覺得一個異能者會在乎管理員的命?”沈沛微微垂下眼瞼,帶了些沮喪的意味。
他話裡的意思就是安迪的提議是不可能成立的。
安迪眼神一暗,手上的刀子貼上沈沛的脖子,尖銳鋒利的刀尖破開了皮膚表層,沁出小小的血珠子,“騙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沈沛皺了皺眉,眼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害怕,很是不理解地微微提高了聲音,“我怎麼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麵騙你!”
他表現得就像是一個明明說了實話卻依舊被凶徒威脅著說真話的人,語氣裡帶著恐懼、憤怒還有微不可察的委屈。
要不是紅手套的情報來源早就告訴了安迪,不然他真的要被這個小Beta的表現糊弄過去了。
“是嗎?那前幾天瑟爾的發晴期是怎麼過的呢?嗯?小騙子。”
他知道!沈沛掩藏在眼皮底下的瞳孔驚訝地縮放,他明明一直被關在德爾曼塔的外圍裡麵,怎麼會知道內圍發生的事情。
但既然如此,沈沛也就沒有再演戲的打算了。
小管理員的沉默就好像默認了安迪的猜測的那件事情,如果真的拿他去威脅瑟爾,是有一定招攬成功的可能性。
“哈哈哈哈!”安迪笑得猖狂,隨後又輕聲細語地在沈沛耳邊安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管理員。
“放心吧,隻要你乖乖的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安迪帶著沈沛離開了住宿區,慢慢地往S級異能者的住宿區走。
他好像很了解這邊的位置分布,而且很敏銳地能夠帶著他躲開可能出現的人。
這個時間點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在外麵晃悠,因此沈沛一路上暢通無阻地就來到了異能者們的住宿區。
這裡就像是遭受了一場風暴一樣,水泥地裂開了一道又一道大縫,泥土像是被蚯蚓拱出來了一樣隨意散落在地上,凝固了的鮮血淋漓。
旁邊的住宿樓也像是遭了什麼巨大的攻擊,樓上開了一個大洞,露出牆裡的鋼筋。
安迪四處看了看,有些疑惑地嘟囔著,但是沈沛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他隻能安安靜靜地任由安迪擺布,走進住宿樓。
一樓很安靜,但兩個人能夠清楚地聽見二樓傳來的廝打聲音。
安迪向上望去,“二樓?戰場還沒結束嗎?”
他又看了一眼沈沛,反正有人質在手,“走吧,去看看!”
沈沛後腰被刀子抵著,率先走上樓梯。
二樓,鋼筋一下子劃破了白蜘蛛所有的蛛絲,全身雪白的白蜘蛛現在已經染上了血色,像是雪地裡開出了一抹紅梅。
“瑟爾!”幾個人一齊看向了那個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的鋼鐵堡壘之主。
他僅僅穿著白色的長袖身上的肌肉把衣服撐起了流暢的弧度,軍綠色的長褲,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但周身凶狠的氣勢卻昭示著來人的不凡。
濃黑的眉緊緊蹙著,鋼鐵色的眼睛裡是煩躁的情緒,這位鋼鐵堡壘之主現在就像是被打擾到了的雄獅正在發怒。
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