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顯最後沒有把沈沛送回他的家,畢竟那個地方太過狹小而且簡陋,而是把他帶回了自己在京城的大宅子。
親自打了熱水給沈沛擦了臉,鐘子顯就像是提前為了成為一個賢妻良母做了充足的準備。
喝了醒酒湯,沐過浴,沈沛的酒意已經基本散去了。
而鐘子顯也回到了那副遊刃有餘的溫潤模樣,好像在馬車上的失控隻是一場幻覺。
“沈沛,你方才在酒桌上說的大婚可是真的?”鐘子顯很顯然還記得這句話。
“當然。”沈沛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答應過考中狀元便來娶你自然是說到做到。”
許是因為月色,許是因為燭光,依舊帶著水汽的沈沛看起來被打上了一層柔光,溫柔地不可思議。
“等明日我便去尋媒婆上門提親,再尋一個良辰吉日成婚。”
鐘子顯滿目柔情,坐到沈沛身邊,拉住沈沛的雙手。
這是第一次他們做這麼親近的動作,沈沛愣了一下轉而又笑著繼續說,
“我父母早逝,親緣淡薄,又無親戚朋友,唯有子顯愛我,待你我成親子顯便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我二人守著小家共度餘生。
往後餘生,我所思所想便不僅僅隻是沈沛一人,愛子顯所愛,惡子顯所惡。
沈某雖無大才做不了大官,但凡沈某所有的榮耀都分與子顯,定不讓子顯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他講得極為真摯,眼神灼灼,看得鐘子顯心頭一熱,眼眶也有些酸澀。
沈沛有在認真地考慮他們兩人的未來,這個認知讓他不禁垂淚。
“子顯?子顯怎麼哭了?”沈沛有些慌張地為他擦去了臉上的眼淚,“可是沈某有哪裡說錯了?”
鐘子顯笑著搖了搖頭,“呆子,我這是喜極而泣。”
他已經不滿足於牽手了,他想要與眼前這個Beta更加地親近。
鐘子顯的身子微微前傾,頭埋進沈沛的肩上,雙手環住沈沛的腰。
一股好聞的氣息侵占了他的大腦,明明是很清冽的味道但卻讓鐘子顯大腦混沌,什麼都不想去想,隻知道懷裡這個人是他愛著的人。
沈沛鬆了一口氣,也抱住了懷裡的人,一手輕輕在鐘子顯背後拍著。
怎麼和哄小孩一樣,鐘子顯感覺到背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溫柔安慰,有些好笑,又覺得自己的Beta很是可愛讓他欲罷不能。
如果以後他們兩個人有了孩子,那麼沈沛也會這麼哄著他們的孩子嗎?
“你喜歡小孩嗎?”
“嗯……”沈沛認真地想了一下,“我以前沒有想過小孩,一個人生活已經成了習慣,但是現在覺得若是有一個你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很愛他。”
“但若是你不想要也沒關係,畢竟生孩子對你的身體負擔會很大。”
鐘子顯挑眉,“哦?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
沈沛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我喜歡你和我的孩子,重要的不是孩子,而是你。”
“沈沛。”鐘子顯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聲音有些悶悶的,“你怎麼這麼會說話?”
“隻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而已。”沈沛聞著鐘子顯烏發散發出來的味道,不同於鐘子顯這個人,他身上的味道是有些沉厚的檀香的味道。
“沈沛,婚禮快點開始吧。”
“好。”
……
大婚定在半月之後,是一個風調雨順的日子。
婚前雙方無法見麵,但是自從鐘子顯寫了一張小紙條讓侍從送給沈沛後,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在打開了一個開關一樣,每天總要寫上好幾張紙條。
吃到一個好吃的要寫張紙條告訴對方,看到了一朵好看的花也要告訴對方。
可憐幾個侍從,每天跑來跑去差點跑斷了腿。
近日裡京城不是很太平,坊間死了好幾個人,傳聞他們死相淒慘,致命傷是胸口的一道爪痕,像是被老虎或者貓這類動物劃傷。
因此,有風言風語說是貓妖虎妖作祟。
“近日京城不太平,我同街的一戶鄰居慘死家中,他人傳言是妖精作祟,但我疑心乃是有心人借精怪之名害人,子顯出門定要保護好自己,帶好家仆不可任性。
今日同僚送了沈某一盆蘭花,沈某覺得甚是好看,難將湘管筆,寫出此花神,便讓小侍送去也想讓子顯看看。”
書房,鐘子顯把短短的紙條看了兩三遍才放下,看向侍者捧著的那盆蘭花。
蘭花不是花,是我眼中人。難將湘管筆,寫出此花神。
鐘子顯不是一個很愛笑的人,但他此時臉上的笑容卻像是含了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