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可惡!”路銘像是瘋了一樣踹著牆壁,牆壁太過堅固,他什麼印記都沒有留下來,甚至踹的自己的腿有些疼。
沈沛平靜地看著他發瘋,眼神波瀾不驚,像是碧空如洗。
就像是從前的林靜嫋一樣,在他挑釁和惡作劇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那麼的,讓人討厭!
“你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可憐我嗎?你配嗎?”路銘死死地瞪著他,眼裡紅血絲幾乎布滿了整隻眼珠,“現在什麼事情都毀了,你贏了,你滿意了嗎!”
沈沛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我隻是想問一件事情。”
“青銅盒子是你造的吧?你的老師隻造出來黑盒子。”
像是布局終於被發現,路銘有些平靜下來,驕傲地抬起下巴,“沒錯,那個基地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青銅盒子也是我製造的,我隻是想要引林靜嫋出來讓她打開黑盒子罷了,沒想到竟然她已經死了,而你卻出現了。”
“可那個鎖不是你造的。”不然那個機關的零件不會出現在同心鎖那裡。
“那個鎖其實隻是一個我隨意放上去的玩具罷了,我也沒有想到居然少了一個零件。”路銘擺了擺手。
“那是你的玩具嗎?”
“不是。”路銘驕傲的臉色消失,反而有些憤恨。
“是我母親的。”沈沛篤定地回答,“那你的呢?你也有吧?”
“我的早就不見了!”
“我知道在哪。”沈沛依舊平靜,慢慢放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在我母親那裡。”
路銘一下子愣住了,張了張嘴,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半晌他才如夢初醒,“什麼?”
“在我母親那裡,是我的童年玩具,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知道少了一顆零件,才能解開那個機關。”
“什麼?”路銘像是傻了一樣,一直在重複著詢問,“什麼意思?”
沈沛沒有回答,他們三個人的羈絆,三個人的感情,或許隻有他們自己能夠明白。
他隻是說完一切後,慢慢往瑟爾的方向走。
“你不殺我?”路銘有些疑惑地叫住沈沛。
“我不殺你。”沈沛頭也不回。
沈沛不會殺死路銘,但是路銘會自己殺死自己。
路銘淒涼地一笑,站在原地許久許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忽然的,基地開始顫抖,爆照聲在遠處傳來。
“嘭!”“嘭!”
紅手套、修女、德爾曼塔、幾個聯邦、還有自由了的一代人造異能者們,此刻都在進攻這個中心基地。
路銘雙手插在實驗服的兜裡,像是午後閒暇地散步,此刻他的臉上滿是平靜,像是要去赴一場已經準備了很久的家宴。
慢慢的,慢慢的,走到監控室裡。
拉開桌子,裡麵有一個黑色的盒子放在那裡,就是零五那天看到的。
零五和十九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路銘知道。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個小型的炸彈。
路銘摸著那個盒子,緩緩地從實驗服裡拿出一個遙控器。
他看見了,一張桌子旁邊放著三把凳子。
其中兩把凳子上麵坐著人,麵朝路銘。
林靜嫋依舊安靜得像是一副古董畫,溫柔且平靜地看著路銘。
路思安正提著水壺,往茶杯裡倒了一杯水,先是放到林靜嫋的麵前,隨後又倒了一杯放到那個空座椅的前麵。
原來,都在等我回家嗎?
路銘看著那杯還在緩緩飄著熱氣的茶杯,那他可要快些了,否則,茶就要涼了。
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沈沛敏銳地朝身後看去,發生了什麼?
諾亞正好從那邊跑過來,身上依舊穿著助理的衣服,但是臉已經恢複了原貌。
“沈沛!”
“那邊發生了什麼?”
“路銘啟動了炸彈,連帶著他自己炸毀了整個監控室。”
死了啊,沈沛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我們快走吧!”
越往外走,熟悉的身影就越多。
帶著紅手套的人、白蜘蛛、妹妹……
零五,還有鐘子顯。
“沈沛。”
“路銘死了。”沈沛看著他們,把兩張已經準備好的紙遞給他們,“你們自由了。”
說完,和鐘子顯擦肩而過,朝著基地入口而去。
他奔向了光明。
而他呢?鐘子顯看著手裡的資料,沒有理會身旁飛快地念出解除控製指令的零五。
他真的自由了嗎?
身旁隻有他能夠看得見的‘沈沛’想要開口安慰他,可是下一刻就被異能打散了。
假的終究是假的,鐘子顯閉上眼睛。
今天的陽光不錯,沈沛從基地出口出來就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陽光,那麼溫暖,那麼耀眼,仿佛能夠驅散全世界的黑暗。
廢土上吹來一陣風,自由的,無拘無束。
沈沛深深吸了一口氣,張開手臂。
“沈沛!”“沈沛!”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在外麵解決漏網之魚的瑟爾和尼祿同時注意到了他。
“瑟爾!”沈沛朝著瑟爾奔去。
二人撞了個滿懷,即使瑟爾在一瞬間解除了異能,沈沛也撞得有些疼,但是他隻是笑著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把自己埋入了瑟爾的懷抱。
遠處的尼祿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來一根?”湯米遞給他一根煙,沒多說什麼,又去解決基地裡逃出來的家夥們。
真是的,給煙不給火,尼祿叼在嘴裡,望了望天空。
“路銘死了,一切都結束了。”沈沛依賴地看著瑟爾,眼睛亮晶晶的。
“對,一切都結束了。”瑟爾忍不住低下頭去親親沈沛的額頭。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