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怒發衝冠的白婧瞬間冷靜下來,拂去一身狼狽她冷哼一聲:“算你們走運!”
人隨時可以教訓,但羲和果一錯過就得再等六十年,六十年後早就入了土哪還有她的份呢!
島上眾人站在岸邊目光灼灼地盯著湖麵上的綠植,十株羲和果逐一探出水麵一字排開,低垂的白色花苞緩緩抬頭,薄如蟬翼的花瓣片片舒展開來。
完全盛開後的羲和花在夜風中微微顫抖沁人地花香隨風飄散,月光大盛時那花瓣也仿佛在發著光一樣,猶如病西子般的絕色美人一樣攝人心魄美不勝收!
“太美了!”
楊夕月幾個年輕人漸漸看得入神,心神搖曳不知身在何方。
穆紅俏見狀伸手在她徒弟眉心一點,那陷入迷茫的少女頓時清醒過來,當即也是嚇出一身冷汗:“多謝師父!”
“小鬼就是小鬼。”白婧輕哼一聲,“就這點定力了,一會兒他們醒不來,這多出的羲和果咱們幾人就各憑本事咯。”
“那可能要叫姐姐失望了。”從失神中掙紮回神的雲修臉色微微蒼白,無視白婧變得難看的臉色左手抬起佩劍,右手指尖在劍身微微一擊——
“嗡——”
清脆的劍鳴如清風拂麵,驅散了心間迷霧,楊夕月幾人頓時清醒。
“真是多事。”白婧撇了雲修一眼:“你把那幾人也一起喚醒,羲和果可就沒多餘的份兒了。”
雲修道:“反正多出來的那兩份晚輩也拿不到手,不如大家見者有份,豈不是皆大歡喜?”言下之意,多的那些我既然拿不到,那就誰也彆想多拿,一方一份剛剛好。
白婧還想說些什麼,但這時羲和花盛極而敗,花瓣落在湖麵上隨波散去,花蕊處一拇指尖大小的青黃果實肉眼可見地漸漸成熟,直至最後鮮紅欲滴!
“就是現在!”
不知是誰一聲低喝,申塗人、楚天離、玄機子等人猶如離弦之箭踏波而行直朝羲和果而去。楊夕月幾人頓時也反應過來,緊隨其後而去。
那羲和果成熟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就要從枝頭落下掉入湖水中再難覓其蹤跡,申塗人一眾自是心知肚明趕在它掉落之前將這六十年一熟的羲和果摘下,楊夕月等人雖晚了一步但幸好在最後關頭趕到這才沒錯失了良機。
東西到手,眾人身形一轉就要回島,畢竟這湖麵可沒有落腳的地方,他們輕功雖高卻還做不到憑空飛行的地步。
然而這時那一直低調的“惡家翁”高老頭,突見驚人之舉!
那羲和果成熟掉落後,植株便要縮回湖底,等六十年後再度探出湖麵。然而就在它們即將沉回湖底時,那高老頭卻連翻運掌將十株羲和草儘數收入掌中,又在下一刻運起內力將這十株天地蘊養的寶物徹底粉碎!
“高老頭!”
“你這是做什麼?!”
回到孤島上,麵對怒氣衝衝的玄機子等人,高老頭陰惻惻一笑:“六十年後世上再無我高某人,這等寶物不能為我所有留它何用?”】
“豈、豈有此理!”
高老頭這神來一手簡直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園中喧鬨聲再起,咒罵之聲不絕於耳。
“簡直暴殄天物!”一個太醫痛心疾首,他是醫者是朝臣中為數不多知道羲和果的人。一開始他看到羲和果時有多激動興奮,現在就有多鬱悶。
江湖人士那邊更是群情激奮,他們中人不少可還打著去江州城那片湖水裡把羲和草撈走養在自家池子裡的主意,不過就是六十年,咬咬牙也許能活到那個時候呢。
誰想到這高老頭竟然直接將羲和草毀去,直接打碎了所有人的美夢。
【冷長虹皺眉道:“即使你那時歸了西,你門下弟子難道就不需要嗎?”
高老頭杵了杵拐杖嘿嘿冷笑:“我都死了還管那些小崽子做社額?”
眾人一時無言,島上氣氛又變得詭譎起來。
穆紅俏如今實力大不如前,她雖也遺憾羲和果從此成絕響,但這樣一來她手中這枚果子便更顯得稀罕,未免節外生枝的她便生去意率先告辭離去。
樓雁歸左看右看一番也道:“多謝各位前輩相讓,那在下也先行一步回去複命了。”
這家夥竟是猜到了他們對自己的顧忌,索性便坐實了自己“朝廷”的身份。
眼看申塗人一行並未有為難的意向,樓雁歸果斷轉身趕緊閃人。見他離去楊夕月道:“既如此,晚輩也告辭了。”說罷她看向莫長風:“咱們之間還有一場較量,不如移步他處?”
“嗯。”莫長風道:“那就一起走,各位前輩告辭!”
兩人腳底抹油溜了,雲修和江飲自然也告辭而去。
剩下幾人神色莫名看著他們飛快消失的背影。
“嘿!”忽然冷長虹發出一聲怪笑:“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娃兒,心眼耍到我們跟前來了。可惜還是不夠謹慎,露了馬腳。”
假道士玄機子輕笑道:“還是太嫩了點,那女娃兒如此怪異的武功招式,我等都看不出來曆,偏那用刀的小子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就這熟練的默契程度,還敢在他們麵前裝不熟?
閒聊了一會兒後留下的人也無意多留各自散去,熱鬨了半晚上的月出湖便又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