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氣開始變涼,入了秋後樹枝頭上的葉子都開始泛起了黃,風一吹便有幾片打著旋兒的落了下來。少林寺大雄寶殿內,一群腦門反光的大小和尚正神情肅穆地做著早課,殿內一片誦經聲,十分的洗滌心靈。
早課做完後,門邊一直等候的僧人這才進來向上方的方丈行禮回報:“方丈,昨夜又有人潛入藏經閣,一共兩人被明未師叔發現後已經逃下山去了。”
老方丈闔上的雙眼微微張開:“可有看清來人身份?”
僧人回道:“來人蒙著麵不知具體身份,但他們的武功很高,師叔一人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讓他們離開。”
老方丈的褶子臉上露出一分苦意:“唉!”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無奈啊!
僧人也心有戚戚,自從京城神玉上的宋施主親口說那胡施主修習的是少林功法,這段時間就總是有人偷偷摸摸的到寺裡的藏經閣翻找。不管少林如何澄清,就是無人相信,前些日子來的人還算好對付,到了現在甚至連許多絕頂高手也跑來湊熱鬨,他們實在是不堪其擾。就昨晚這兩個,若不是他們本身有仇在藏經閣打了起來,他們根本發現不了。
幸好半月之期又要到了,希望這些人都趕緊去京城看熱鬨,彆在他們少林做無用功了,那胡玟的功法他們少林當真沒有。
便如僧人所想,越接近半月之期,來的人便少了起來,畢竟就算輕功絕世的高手從嵩山趕往京城也要花點時間的。
天氣漸涼,來京城的人卻仍是絡繹不絕,如今城內酒樓茶肆的生意日日火爆,想吃桌上好的酒席都得提前訂才有位置。
一群人坐在酒樓雅間裡對此大為吐槽:“以前想在外麵吃點席麵哪這麼麻煩呀你們說是不是?”
這桌人共五個年紀都約三十歲左右,瞧這周身氣度應是京城裡的官員。
“近來城裡人多,位置難定也沒法。”一個體態略微有些發福的男人擺擺手端起酒杯:“咱們不說這些,難得出來一聚,今兒定要喝個痛快!”
“說得沒錯!”另一個麵貌俊美唇上蓄了一撇胡須的男子給身邊的人倒滿了一杯酒:“程兄你得罰酒!咱們大夥兒約了你多少次了你說說,今日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出來,不管怎樣你得自罰三杯!”
這被同僚強拽出來的人就是程旻,他知道這幾個好友是看他最近心中不痛快才拉他出來散心,大感慰貼的他倒也不推辭連喝了三杯,引來席間一片叫好。
喝完了酒他這心中鬱氣倒還真有一散而空的感覺:“這些日子累得大夥兒為我擔憂,實在罪過,小弟再罰一杯當做謝罪了!”
“哈哈,好好好!”坐他身旁的男子拍拍他的肩:“你能想開就最好了!”
程旻年紀輕輕官居四品,雖成過一次親但在京中依舊是不少人家屬意的嫁女對象,程家的老太太也是精挑細選總覺得自己兒子天下第一好,選誰都不太滿意。但,從月餘前此事有了變化,孫家小姐被休棄時程老太太的表現實在有些不近人情了點,雖然孫小姐是無子才被休,但那一日玉璧上她顯露出的一麵與對外時截然不同。這就叫不少人心中嘀咕起來,自家姑娘也是從小嬌養著長大的,嫁到這樣不慈的婆婆手底下當媳婦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呢!
顧忌著這一點,那些真心疼愛女兒的人家便基本熄了和程家做姻親的念頭,剩下那些不在意的程家又看不上。這一來二去,程旻的婚事就成了個老大難。成老太太氣得好幾天沒睡好覺,現在也還沒好意思出門應酬過。
家中氣氛不好,程旻自然也開心不起來,再加上他對孫慧還未完全消失的情意和滿心愧疚,這就更讓他難受的了。
這一桌人都是他的至交好友,對他的心結摸得七七八八,所以大家也都儘量不提這事兒,隻談詩書風月閒聞異事,氣氛很快熱鬨了起來。
酒酣意正濃時,雅間外忽而鬨將起來。眾人眉頭一皺,怎麼了這是?
“鬨得有點過分了。”微胖男子站起身:“天子腳下這些人還敢如此鬨事,真是目無王法!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