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又到周六。
被子裡伸出條修長白淨的手臂,在床頭櫃上拍了半天總算摸到翻蓋機。
“啪。”
鬨鐘一關,手機就被摔到了床下。
方時一早將“愛情買賣”的鈴聲換掉。
本想換首喜歡的,卻發現就連愛情買賣也是女主先前去手機店找人上傳的。
無奈隻能調成了原始響鈴。
周六。
要去送貨。
方時一絕望地從床上掙紮爬起,坐在床邊,頂著頭雞窩,目光遊離地盯著地板打哈欠發呆。
晚上還要洗碗。
好困。
女主的指尖長了層薄薄的繭子,看不太出來,但雙手摩擦時會有點顆粒感。
方時一收拾好自己,在九點半的時候,準時拖著一副疲憊的身軀走出了家門。
慶福速遞的老板對方時一很照顧。
見人來了就問有沒有吃早餐,聽到還沒的答複就給方時一塞了麵包牛奶,說吃完再去。
“張姨。”
“嗯?”
老板應了一聲。
方時一這才確定下來對方就是前幾日方母口中的張姨。
方時一坐在角落小口小口吸著奶,伴著麵包咽下,抬眼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我媽的啊?”
張姨正靠在門邊吸煙,聞言挑眉笑道:“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就是好奇。”
“你媽上初中回家的時候,半路差點被人揍,就被我救下來。”
方時一咬了口麵包:“張姨也會打架?”
女人將煙扔到地上用腳碾了碾,帶著煙味的指尖輕輕彈到方時一的額間。
“你張姨我,以前還是混社會的。”
方時問道:“現在不想混了嗎?”
“說什麼呢?”女人笑道,“我這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個小崽子和你媽有個落腳點,不去其他亂七八糟的地方打工嗎?”
在四周嘈雜的環境中,女人說話的內容有些飄渺。
方時一將最後一口麵包塞進嘴裡,忽然有種她說的就是事實的強烈感覺。
今天派給方時一的第一單是個私人單子。
慶福速遞和隔壁的藥店生意聯合,買夠五十元加兩元郵費就能送貨上門。
這簡直就是未來外賣行業雛形。
要送的東西不多,隻是些跌打扭傷的藥。
方時一選了輛女士摩托車,把藥放到下麵的儲物箱裡,戴上頭盔就開車出門。
張姨嘴裡又叼了根煙,衝人抬抬下巴,含糊道:“注意安全。”
方時一點頭應好,熟練地騎著摩托駛出。
他早在幾年前看完無頭騎士後,就對摩托車有了深深的憧憬,在高考的當天,已經成年的方時一一出考場,就快馬加鞭地去報考了摩托車的駕駛執照。
雖然當時拿到了證就再沒騎過摩托車,好在也沒全忘,以至於現在不會在這款遊戲裡漏出馬腳。
想到這方時一就多少有點不能理解。
一個性格活潑向上大學專業植物保護會騎摩托車的女主。
這款遊戲裡的私設未免太多。
代入感不會太強。
方時一在風中搖搖頭,心裡默默給這款乙遊的設計打上了個負分。
送貨的地點是一間酒店對麵。
方時一沒來過這,直到跟著地圖越走越近,才發現酒店對麵是一所遊樂園。
可惡的命運。
周末時段來遊樂園的人很多,猛烈的太陽擋不住人們出門的欲望,檢票口處堵的水泄不通,甚至於方時一一輛摩托車都找不到個停車位。
方時一一眼看到站在角落帶著口罩帽子的高個男人。
隻是沒看到問冬。
他從車下拿出藥,鎖好車,甚至不用打電話確認就直徑往對方那走去。
男人低著頭煩躁地摁著手機,像是已經打了一篇小作文,要狠狠辱罵龜速送貨員。
一抹陰影擋在他的身前,沒等他抬起頭,鴨舌帽就被人往下拍了一下。
方時一把藥袋懟在問秋麵前,問道:“誰摔了?”
麵上唯一露出的雙好看的眼睛震驚地縮了縮:“怎麼是你?”
“我在打工啊。”
“你不是……”問秋話卡一半,沒再問下去,“問冬摔了,現在跟我媽在咖啡廳裡坐著,你還忙嗎?”
“我還要回去送其他的,你這兒一共64。”
問秋拿出錢包找錢,沒有零頭隻掏出張整百。
方時一把錢塞進挎包,在一堆零錢裡翻找出好幾張零零散散的錢。
十元。
五元。
兩元。
卡貼。
方時一急忙把卡貼藏到挎包底下。
一元。
問秋一張張乖乖接過疊好,望著方時一頭頂圓圓的發旋,開口道:“你……你那個。”
方時一找出壓箱底的一枚一元硬幣,總算湊夠36元。
“什麼?”
“我說,你……”
問秋抽走方時一手中的錢,半天吐不出一句話。
方時一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快點兒,我要走了。”
“我,我就想問你……”問秋自暴自棄道,“你□□號多少!”
哈???
方時一給人逗笑了。
“我沒有□□。”
“沒有?”秀氣的眉眼擰成股繩,“你騙誰呢。”
“我真沒。”
方時一掀開翻蓋手機,女主家裡沒電腦,手機裡麵甚至沒有自帶的遊戲軟件。
“電話給你要不?”
方時一摁出手機的電話備注。
問秋沒有回話,默默湊前去掏出手機把人電話號碼記下。
“搭個訕這個臭德行。”
方時一掛掉問秋的來電嘟囔道。
“你說什麼?”
“我說。”方時一把頭盔再次帶上,“你再不去問冬要疼死了。”
這次偶遇並沒開啟任何劇情。
包括周末的兩天裡方時一也隻是在單純地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