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方渺說過的話還反複縈繞在方時一腦中。
溫熱的水流從發尖順著流下,升騰的霧氣繞得思緒都亂成了一團。
二周目就算是了解的消息足夠多,他也找不到能完全避免危險的辦法。
如果說方渺那行人要的真就是係統,如果係統真就植根在他的腦中。
況且對方現在也沒真做出什麼違法犯科的事情。
“嘖。”
手指泡得太久,麵上已經浮起一層的皮皺。
方時一將花灑按停,擦乾身子套上睡衣,鬆鬆垮垮的領口才恍然發現自己進來時失了神,連衣服都拿錯了問秋的。
頭發還濕得滴水,人卻已經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到床上想乾脆放棄思考倒頭就睡。
莫非真的要每天雇十個八個保鏢成天圍著自己轉嗎?
問秋自覺拿著吹風機站在床邊,指尖穿過濕潤的發絲,房間裡隻餘吹風機嗡嗡作響。
方時一將頭靠在問秋腰上,鼻腔縈繞的沐浴露還纏著問秋本身的氣味。
他甚至不清楚方渺背後是什麼樣的組織。
手無意識地沒入問秋的睡衣,觸碰到裡麵結實的腹肌。
吹頭發的手法亂得不行,方時一還感歎了一聲練得真好。
吹風機聲被摁停,問秋麵上紅得滴血,卻忽得蹲下來直直地望著人,結巴又堅定道:“你隻能摸我,我的……”
知道沒三個字被他羞得吞進了肚子裡,眼神像一隻凶狠的幼獸,倒是把方時一說得一愣。
他順了順柔軟的銀發,理所當然道:“我肯定隻摸你的啊,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問秋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又被憋住,半天隻是故作矜持地“嗯”了一聲。
問秋還真弄來了一對情侶號。
前麵一串數字都是相同,看著尾端一個13一個14給方時一樂得在床上直打滾。
“你說過會用的。”問秋叮囑道。
被人這麼一套下來,他倒是暫時將方渺拋在腦後,連身上的衣服都忘記去換。
密碼可以在手機上設置。
方時一撿走了個13,在密碼那行問秋還跟人支支吾吾提議道:“你能用我的生日嗎?”
方時一眼中帶笑:“你呢?”
問秋眼梢漫上點紅,扭開頭硬撐道:“嘖,就,就換著……啊。”
方時一真被人萌死,上報了生日,還將人名字首字母混著設了一串。
二人挨著坐在床上,方時一身上的衣服領口對他來說有些大,低下頭時,從問秋的角度能看見胸口露出大片的白。
方時一設好密碼正巧抬頭,撞上問秋被燙得挪開的視線,覺出自己胸口一片空蕩,還揶揄道:“你看什麼?”
問秋哪裡受得了色狼的指摘,紅著耳根道:“鏈子很好看。”
方時一眼角彎了彎:“原來是鏈子好看啊。”
纖長的眼睫在方時一眼下打下一塊斑駁的陰影。
問秋明明是抿著嘴硬著頭皮直麵回答,眼神卻在燈光下愈加繾綣,盯著人久了都帶著點意亂情迷的味道。
湊前去含住方時一的嘴,把你也好看吞進腹中。
氣氛簡直正好,舌尖從口腔挪下,溫熱的唇碰到頸脖,擦出的火將房間裡的氣溫都高了一個度。
胸腔裡劇烈的心跳聲擾回了方時一的一點神智,抓著問秋的手往後挪開一分,聲音沙啞:“問秋。”
問秋的喘息聲很重,從頸邊抬起,靠在床頭,光是忍耐都耗了大半的心神。
方時一自己難受,卻到底沒準備好。
手指摩挲著頸間的黑珠,若不是今天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衣服,多日來寬大的繩索已經讓他許久沒注意到這條鏈子的存在。
綁住黑珠的紅繩已經磨得有些細,看樣子似乎是堅持不了多久。
方時一換了口氣,轉移話題道:“家裡有紅繩嗎?”
問秋聲音也低啞:“樓下應該有。”
空調賣力輸出冷氣,試圖給二人降溫。
方時一清了清嗓子:“我想給鏈子換條繩子,你能幫我順帶把剪刀也拿上來嗎?”
“好。”
問秋果斷下樓。
方時一也不太坐得住,終於將身上的衣服褪下,換上了自己的睡衣。
等人拿上來時,火也降得差不多。
問秋小心地將鏈子從方時一脖子剪下,視線被剔透的珠子吸引,問道:“這是誰的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