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答應與‘下沉’樂隊合作後,對方很快發來了幾首合作的歌曲候選。宋致看了,對方很貼心,基本挑的都是宋致慣有風格的歌。
陳勤見宋致手稿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歌曲小樣都沒聽,順手拿起邊上的一張樂譜:“怎麼了?‘下沉’挑的這幾首你應該都比較好上手,不喜歡嗎?”
“沒有,隻是這幾首都不適合樂隊。”
陳勤一眼看出怪異,但並沒有明確指出:“也許他們也想嘗試一下你這樣的風格,做點不一樣的挑戰。”
宋致搖搖頭,‘下沉’雖然發出了合作邀請,但不知是否出於他們自己的真心,挑的每一首歌幾乎都是他的部分占據大篇幅,看似為他著想,實際上都算不上合作,更像他個人solo,他們伴奏,他不想在彆人的演唱會,彆人的主場上彰顯自己多麼突出。
“這幾首都不要,你幫我和他們說,唱《失語》。”
“這首歌是他們最早期的作品,不夠成熟不說,而且非常冷門,觀眾不一定買賬。”
“姐不是也知道嗎,不算冷門。”
陳勤聽的直皺眉,她知道那是因為作為經紀人必須提前做好功課,那首歌被稱為瘋子的失語錄,整首歌連句完整的歌詞都聽不出來,就像念咒語一樣神神叨叨的,她完全想象不出宋致唱這首歌的模樣,不知道到時候又要被多少噴子詬病。
“那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選這首?”
宋致癟癟嘴:“因為喜歡。”
陳勤歎氣,最近的宋致越發讓人捉摸不透,偶爾從他身上展現出任性的一麵,神情和語氣,竟然讓她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雖然這幾首確實不妥,但我真的不建議選《失語》,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宋致不為所動,放下所有備選稿,直視陳勤,表達自己的堅定:“我隻唱這首。”
“誒,那我先去溝通,如果他們不願意,你得配合。”
“當然。”
縱然陳勤覺得這首歌並不適合,但還是尊重宋致的想法,打電話給‘下沉’那邊的負責人說明了情況。沒想到‘下沉’樂隊聽說了這件事後哈哈大笑,親自致電,感謝宋致選擇了這首歌。並且表示非常期待他們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
簡單的在線上溝通過後,宋致提前兩天就得出發去與‘下沉’樂隊一起排練,扣細節。
出發當天,宋致終於見到了消失了一個星期的林宴。
他靠在保姆車邊,嘴裡叼著沒點著的煙,低頭看手機,邊上站著小A和看起來成熟且有點凶神惡煞的男子,宋致不認識。
其實林宴看起來並不像保鏢,起碼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就很不像,但是作為專業經紀人的陳勤卻根本不在意林宴不專業的樣子,這點讓宋致一直覺得很意外。
他們幾人靠近,邊上的男子拍了拍林宴,林宴才抬頭望來,將手機連同煙一起收進口袋,朝陳勤點頭致意,卻一眼也沒看宋致。
宋致覺得林宴在鬨彆扭,還是根本已經討厭到都不願意裝了直接無視他?這種認知讓宋致的心裡感到不舒服。
陳勤這幾天沒法陪宋致一起過去,絮絮叨叨地交代著:“演唱會那天我會過去,這幾天你要好好吃飯,注意身體,排練彆太拚,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又轉頭叮囑楊曉陽:“看好宋致,機靈點兒知道了嘛,遇到事情聽林宴的,然後馬上給我打電話,彆傻乎乎的犯懵。”
楊曉陽在一旁不住點頭:“知道了勤姐,我已經成長了!”
陳勤點點頭,讓兩人先上車,林宴一隻手護住車門的上沿,宋致在上車時特意看了他一眼,結果人家置若罔聞。
他倆上車後,男子進了駕駛位,小A坐進副駕駛,林宴關了門,和陳勤向外走了幾步,約莫聊了五分鐘才上車。
車裡靜悄悄的,宋致閉著眼睛,楊曉陽以為宋致在休息,也不敢說話。
宋致心裡不舒服的感覺又出現了,他承認矛盾的人是自己,又要趕人走,見不到人又煩躁,見到了又生氣。
他的心裡有一片湖泊,以往總是波瀾不驚的湖麵,如今有人不斷朝裡投擲石子,漾起水波,蕩起陣陣漣漪。
宋致心裡千回百轉,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錯,如果還要一起繼續共事,有機會還是道歉一下吧。宋致決定先打破冷戰,說乾就乾,他睜開眼睛,身子身子前傾戳了戳前座林宴的肩膀:“麻煩幫我拿瓶水。”
邊上的楊曉陽一聽到宋致有需求,立馬回應:“哥我這有水我這有水”說完扭身往後方扒拉。
宋致深深歎息,簡直豬隊友呐:“不用了。”
啊!楊曉陽懵,他是不是惹宋致不高興了,不是要喝水嘛,怎麼不用了,這…
宋致扭頭朝車窗外,心裡煩得很。突然一瓶旋開瓶蓋的水被遞到他麵前,水就在他眼前,他最先看到的卻是脈絡分明的骨節和修長有力的手指。
林宴指尖叩了下瓶身:“拿著。”
宋致接過水,伴隨著喝水的動作唇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這樣算破冰了吧?
楊曉陽見氣氛緩和下來,終於敢開口說話:“宴哥,開車的大哥和你也是同事嘛?”
林宴淡淡應了一聲,倒是副駕駛上同為話嘮的小A見楊曉陽挑起了話頭,介紹起來:“嘿嘿,我們老葉可是拳王,這幾天比賽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