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天回家路上我因為戴著耳機沒注意路況,被一輛自行車撞到,蹭破了膝蓋。當時十米開外角名啥時候閃現在我麵前的,我完全沒注意,抬頭一臉僥幸對他說“還好沒把耳機摔壞!”時,滿眼隻迎來了他慍怒的臉。
說教、蹲下身準備背起來。
認錯、往前走準備趴上去。
角名不是嘮叨的家夥,他說了兩次之後就閉上了嘴巴,但我知道他氣還沒消。
我屢教不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讓我走路不聽歌和讓他一天不拍照是一樣狠毒的要求,於是我們各退一步,我隻開最小的音量。
“我稍微有點後悔推給你頭戴式的了。”他突然出聲道,“隔音降噪太好了對你來說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我心虛,知道他在說我的危險舉動,卻還是忍不住爭辯:“這不是已經答應你開小音量了嗎...我能聽得見你說什麼的。”
“是嗎。”角名淡淡地回了我一句,後麵又說了什麼。
“好嘛,我知道錯啦。”
“...一個冰激淩。”
“成交!”
*
現在想來一個冰激淩好像太少了,根本不符合他平時的作風。我總感覺他在醞釀著一個驚天動地的報複。在意識到他故意約我出來之後,出門前我糾結了許久,卻還是帶上了那副耳機,但並沒有放音樂。
直到和他並肩坐在了桌前,我才像是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一般打開了播放鍵,這樣我就可以不會在安靜到連翻書聲都仿佛震耳欲聾的空間裡,聽到他的呼吸聲了。
4.
「可惡的家夥!」
鑒於圖書館禁止喧嘩,明明我們就坐在一起,卻還是掏出了手機交流。我忿忿地點著屏幕,控訴著他為何不提醒我身後的管理員正走過來。
角名迅速給我發了個墊肩的表情包,毫無歉意地發了句sorry。
我忍不住伸手去戳了他的腰一下。
隔著薄薄一層布料,我感受到角名的肌肉猛得收縮,他渾身一震,轉頭看過來的表情很是危險。
我不退縮地盯了回去,沒幾秒他先敗下陣來,身體往一側挪了挪。
靜音的手機亮起,上麵是他新的簡訊。
「每一次偷襲,你都將失去一次和我交易的機會。」他打著字,「該不會忘了我們的秘密吧?」
你小子,威脅我?
我冷笑一聲回複「所以你原本就打算和我交易很多次?這隻是失去了一次對吧!」
「說說看,我是不是還在角名先生這裡還擁有很多次機會!」
這還不把你拿下!
角名:........
他沉默地看著我的眉飛色舞,臉上寫滿【我怎麼就馬失前蹄】的懊惱。
片刻後,角名冷靜地打著字。
「所以,你什麼時候發覺的?」
我撇撇嘴,用肩膀蹭了下發熱的耳後,戳著屏幕。
「...剛才。」
......
他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敲擊著鍵盤,屏幕上不斷顯示出【對方正在輸入中...】,我耐著性子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一句回複,氣得我直接轉頭,扒拉開他的手、扯著他的領子。
瞪大眼的角名倫太郎.jpg——應該載入史冊,沒意見吧?
仗著座位偏僻的我大膽出手,卻仍記得剛剛被管理員提醒的音量,於是我將他往我的方向扯了扯,沒費什麼力氣就湊到了他的耳邊,開始了埋怨。
倫太郎——
“太、慢、了、”
太慢啦,有什麼好糾結的,都到這種程度了。
我有在控製自己的呼吸不要太過明顯,卻不能控製自己的心跳。我控製不了它的速度,控製不了它的音量,我知道,麵前的人同樣呼吸很淺,像是羽毛一樣落在我耳廓的發絲上。
大概、沒過五秒吧?我聽見他同樣用悄悄話的音量,在我耳旁輕笑。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