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樂被自己定的八點半的鬨鐘吵醒,剛從床上坐起來,沈樂就感覺渾身酸痛,骨頭像是要散架了。
她先是繞著房間掃視了一眼,迷茫的雙眼伴隨著拚湊出來的記憶漸漸清明。
沈樂盯著手機,看見微信左上角冒出了一個紅點,強迫症使她立即點了進去,映入眼簾的卻是許期發來的消息。
許期:“我第一節有課先去學校了,廚房裡有早餐,放進微波爐裡熱一下就能吃。”
沈樂雙唇輕抿,在消息框裡輸入“謝謝”。
發送過去後,沈樂走出書房始終感覺心裡糾結得慌,她把許期留在櫥櫃上一盤水餃放進微波爐,背靠在櫥櫃邊緣又盯上了手機。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喝了點酒不太清醒,給你添麻煩了。”
沈樂的指尖在手機邊緣輕磨,猶豫片刻後把消息發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許期的回複就發了過來:“沒事。”
沈樂吃完早飯後洗淨了盤子,她在許期家裡走了一圈,總感覺就這麼離開不太好,於是又把屋子裡拖了一遍。
下課後,沈樂改了一下午再加上一晚上的曲子,在聆聽幾遍確定無誤後,便打包成文件發給了高青平。
這日夜裡,沈樂因為交上曲子興奮得睡不著覺,幾乎是清醒地挨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和蘇歆一起去上高青平的作曲課。
屋外突然雷聲轟鳴,暴雨來得猝不及防。
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聲一響,沈樂正準備離開教室,在講台上整理教案的高青平突然叫住了沈樂和張芸敏。
“你們兩個留下來一下。”從剛剛上課開始,沈樂就感覺高青平看自己的眼神不同尋常。
沈樂一頭霧水,跟著張芸敏站在講台前,教室裡還有十幾個沒有離開的學生,紛紛八卦地朝著講台這邊看了幾眼。
“老師,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張芸敏率先開口。
高青平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左右逡巡,他眉頭緊皺,雙唇抿成了一條嚴肅的細線。
“你們兩個人的作業我都聽過了。”高青平的語氣沉穩,“沈樂你的B段和芸敏的38到60小節的主旋律一模一樣,你們兩個究竟是誰抄了誰?”
“什麼?”沈樂美眸瞪圓,腦子裡混亂地炸起了煙花,她轉頭望向張芸敏,可張芸敏也是一臉震驚,甚至還有些委屈。
張芸敏頓時紅了眼眶,她搖著頭說:“老師,我不知道啊,這首曲子就是我寫的啊!”
高青平看向沈樂,目光像一把鋒利而冰冷的刀子。
沈樂心如亂麻,辯解道:“老師,我絕對沒有抄,手稿我都還保存在宿舍裡。”
高青平歎了口氣,說:“沈樂,並不是老師不相信你,可是這首曲子是芸敏先交上來的。”
沈樂喉室一滯,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難道先交上來就能證明我是抄的嗎?”委屈感在沈樂心裡發酵,她鼻腔一酸,視野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為了寫好這首曲子,沈樂耗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現在卻因為彆人抄襲了自己,反而讓自己把努力和心血付諸東流,她接受不了這個結局。
“老師,我也有這首曲子的手稿。”張芸敏冷聲道,“而且我就帶在身上,我現在就可以拿給您看。”
沈樂積在眼底的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滾了出來,她咬緊下唇,喉嚨裡麵脹得難受。
“我真的沒有抄……”沈樂哽咽道。
張芸敏也在這時候哭了出來,“老師,我也沒有抄。”
高青平眉頭緊鎖,上課鈴聲響起,安靜的教室內隻剩下兩個女孩的抽泣聲。
高青平無奈極了,片刻後,他說:“現在這種情況老師也不知道該如何下結論,這樣吧,你們把相同的部分重新寫一次,然後再交上來可以嗎?”
張芸敏擦乾眼淚抬起眼,小聲說:“那也隻能這樣了。”
“沈樂你呢?”高青平看向沈樂。
沈樂垂在褲縫旁的雙拳緊握,她抽著鼻子,心裡百般不甘。
高青平是知道沈樂的倔脾氣的,見她不說話,高青平說:“芸敏,你先回去吧,我單獨跟沈樂說幾句。”
張芸敏乖順地低著頭,“好,謝謝老師。”
張芸敏快步離開教室,高青平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沈樂。
高青平道:“沈樂,老師知道你自尊心強,就算是寫不出曲子,也不會抄彆人的。”
高青平的語氣十分平靜,沈樂聽到這話,心裡更加難受起來,眼淚便更是止不住地掉。
“老師……”沈樂擦了擦眼淚,抽泣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首曲子裡的每一個音,每一段旋律,都是我憑著自己的感覺寫出來的……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和芸敏的曲子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