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許期的許正瀾臉色愈發陰沉,他毫不客氣地進了門,連鞋都沒有換就直接走到許期跟前。
許正瀾譏諷一笑:“我的兒子果然是長大了,昨晚走得那麼急我以為你有什麼事情,原來是學會金屋藏嬌了。”
白色的瓷磚上被踩出幾個肮臟的腳印,形狀就跟許正瀾的態度一樣惡劣。
許正瀾又掃了一眼客廳一角的剪裁台,嘀咕道:“大男人縫縫補補的,真是丟人。”
沈樂幫許爺爺拿了新拖鞋換上,聽到許正瀾的話,沈樂神色微動,許爺爺衝了過來,立刻給了許正瀾一腦蹦。
“怎麼跟孩子說話呢?”
許正瀾疼得皺眉,不耐地說:“爸我知道。”
話音剛落,許正瀾又看向一旁的沈樂,傲慢地說:“小姐,我在外麵站了半天有點渴了,我想喝水。”
沈樂拘謹地看了看許正瀾,正準備轉身去廚房,卻突然被許期抓住了手。
許期:“不去。”
沈樂錯愕地看著許期。
“我去倒個水。”
許期的眉眼間流露出固執,“不要去。”
許正瀾饒有趣味地盯著二人,雙手疊在胸前,嘲諷道:“你們倆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客廳內陷入一瞬間尷尬的寂靜。
許期眯起眼眸,不悅地看著他血緣上的父親。
“聽不明白嗎?”許正瀾直言不諱,來回指著二人說:“約在床上的關係。”
沈樂臉色一白,接著又染上了紅。
比起被彆人編排的羞恥,沈樂更多的是驚愕。他可是許期的親生父親,怎麼能對許期說出這樣的話?
沈樂抬起頭,許期的下頜緊繃成棱角分明的線,胸口隨著深沉的呼吸上下起伏。
“正瀾!”許爺爺警告似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許期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許正瀾:“你是我兒子,我覺得我們在大多數地方都是相似的。”
許期冷笑,把沈樂摟得更緊,“她是我的女朋友,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的人。”
許正瀾聞言大笑:“共度一生?許期,你究竟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能夠讓吸引彆人與你共度一生?你的相貌嗎?真是太可笑了,皮相這種東西,還是我給你的,離開了許家,你根本就是一無所有。”
沈樂看見許期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捏成了拳,她轉過身,認真地說:“許期很努力,他有很多優點,隻是你看不見而已。”
“哈?”許正瀾不可思議,扯出嘲諷的笑,“你們這個年紀是這樣的,喜歡一個人就覺得他哪裡都好,思想太不成熟了。”
“什麼樣是成熟的?”許期沉聲道:“像你這樣嗎?年輕的時候憑著皮相騙我媽結婚,事業有成後又去找自己的舊情人。”
“許期!”許正瀾怒斥一聲。
“好了彆吵了。”許爺爺起身走到二人中間,“正瀾,彆忘了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許正瀾的臉色這才恢複嚴肅,道:“我們父子聊聊,那位要與許期共度一生的小姐,麻煩你先回避一下。”
無論怎麼說許正瀾也是許期的父親,他讓自己離開自己也沒有留下的理由。沈樂看了看許期,準備上樓。
“彆走。”許期再次拉住沈樂,迫切的模樣像一隻缺乏安全感的犬類。
許爺爺也十分無奈,勸許期道:“期期,家醜不外揚,還是讓人家姑娘上樓吧。”
許期倔強地低著頭,許爺爺隻好看向沈樂,說:“姑娘,我知道你關心許期,但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爸碰他一根汗毛,我們家的情況你應該也聽許期說過一些,給爺爺個麵子好不好?”
沈樂扯了一下許期的衣袖,輕聲詢問:“那我上去?”
許期皺著眉頭,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留念。
許爺爺道:“期期,男子漢遇到事情要獨自麵對。”
許期抿了下唇,朝沈樂點頭。
沈樂淡淡一笑,撫慰似的拍了拍許期的肩膀。
直到樓上傳來輕輕的關門聲,許期才被爺爺拉著坐到沙發上。
許爺爺隨口問道:“這姑娘還不錯,怎麼認識的?”
許期:“是我們學校音舞院的學姐。”
“哦……”許爺爺喜笑顏開,“學音樂的啊,學音樂好啊。”
許正瀾卻冷哼道:“我最討厭學音樂的女人了。”
許期剛積起了笑意頓時煙消雲散,回懟道:“是,你討厭學音樂的女人,所以你就那樣對我媽。我都知道,為我媽守靈的那天晚上,你還在和李麗雪在隔壁的房間裡□□。”
許正瀾麵色一凝,頓時暴跳如雷。
“你說什麼?”許正瀾那張老臉都紅了,“胡言亂語!誰告訴你的?”
許期卻格外冷靜,“我聽見了,也看見了。”
許正瀾深深抽了一口氣,腦子裡的混亂感令他感到一瞬間的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