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來點頭。
“隻要我們死活不承認,他們怎麼知道這裡麵藏著些什麼答案?你又這麼努力,考高分了他們也不會驚訝的,畢竟,任何一個學生的可能性都是一樣的。”
明來還是點頭。
“你怎麼了?”
“如果他們問你為什麼要給我遞這麼奇奇怪怪的紙條,我們怎麼解釋呢?”
“對了,這個點我還沒說。我不是遞紙條,我遞筆。”
初陽看著自從他說了作弊方案之後就一直在努力提興趣但總是提不滿的明來,又使勁兒逼迫自己表現出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自信來,“我把紙條裹在筆上,然後用筆帽箍住,你下去撿草稿紙的時候老師肯定會看你,你就假裝筆也掉了,然後撿起來寫,我會把筆尖留出來的,寫到等老師放鬆警惕之後,你再打開筆帽拿出來。”
這樣似乎比直接塞紙更穩妥更安全。
“你彆不開心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好不好?”
“我沒不開心。”
“那你怎麼……好像魂都被抽走了?”
“隻是覺得有點累。”
初陽愕然,好半天才想到安慰方法道:“那接下來一個月我們都放鬆好不好?不學了,去他媽的。看老子靠作弊作出個半壁江山來,我讓你們抓我,我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解出老子的福斯密碼。是不是?”
“是是是。”
“好啦好啦,冰激淩好吃嗎?”
“好吃。”
“再去吃一顆?”
“吃個鬼吃,回去睡覺。”
2.
七班走了十三個文科生,八個女生三個男生。
進來的十六個,九個男生七個女生。
“也就是說咱班現在五十五個人裡隻有二十個女生,天呐,這太難受了。”王忠兩手搓著自己的臉頰,頓在初陽摞得高高的書本上,嘴巴被他搓成圓圓的一個小8,這個小8還在不停地抱怨著,“話說咱班不會是男生最多的一個班級吧?”
“你管那麼多乾什麼?”初陽忽然想起張閱寧,他好像是十班的。文科理科都是第一。
“你知道張閱寧嗎?”初陽問他。
“張閱寧誰不知道?十班頭牌,怎麼,你有什麼想問的?”王忠來了興趣,終於把手撤開了,但下巴還在頓著。
“他學文學理?”
“這不廢話嗎?肯定理科啊,理科文科都第一啊。”
“那他不會來我們班吧?”
“人家肯定是去六班,人六班方方麵麵第一啊。”
“哦。”
王忠一下子蹭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初陽道:“你不會希望他來我們班吧?他來了你第一的寶座就丟了呀!”
“王忠,你輕一點。”坐初陽旁邊的周嶼終於講話了,他瞅了王忠一眼,有點不耐煩。
因為王忠蹭那一下動靜太大,把周嶼的桌子都給推開一條縫。
初陽看了眼以前自己的位置,他好想回那裡去。一方麵是和周嶼坐太無聊,又因為相機那事兒膈應倆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平和相處,周嶼總是在忌憚他,好像就因為那事兒而把他供上神壇,仿佛他是什麼可觀而不可褻玩焉的佛前蓮花。
另外一方麵,他真的不喜歡王忠這麼把下巴蹭在他的書上。一回兩回還好,這麼半個學期下來,初陽煩了。
反正今晚新同學進來,他們馬上就會再調座位的。周任對座位這事兒不上心,上學期他和路鬆蕤調換了他都不知道,現在初陽才反應過來喬新雪為了保護女生而撒謊騙他會和周任說,其實就沒說。所以,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他的,他現在回去不算提前鳩占鵲巢吧?
“王忠,管他來不來,我是要走了。”
不管王忠愣不楞,他一溜煙抱上自己的書跑過去了。
一個人占兩個位置,他還把腿伸到了同桌的凳子上悠哉悠哉地享受了小半會兒的黃昏。窗戶邊的感覺就是好,黃昏的光一進來,有種自己是電影男主角的美麗優越。
但轉念一想,他不是主角啊,明來這樣的才是。
他還讓人家去坐門邊?那個隻要有人開門光就溜出去的行人來來去去吵吵鬨鬨的位置。
他把腿放了下來,端正身姿。忽然反應過來,電影有時候會迷惑他們這種心智未完全成熟的孩子——光隻會照到主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