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初陽拿起媽媽以前那些書籍如饑似渴地閱讀的時候,他都有一種自己完全就是陳尹轉世的感覺。
《植物學》《植物生理學》《人體及動物生理學》《細胞生物學》……等等書籍,他早就看過學習過。試卷做的夠多,隻是實驗沒多少機會接觸,他正打算這個假期去報培訓班。剛好明鄉書繪就有,這樣他就又可以隨時隨地和明來在一起了。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對生物天生的敏感和後期的濃烈興趣讓他早就探索清楚自己的身體,所以他是同性戀這件事,用專業的生物知識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攜帶著的特彆一點的基因而已。他天生如此,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去查相關研究和資料,並不是像明來所說的逛什麼同性論壇去看那些沒有實踐性的個人感性理論。
得知研究結論之後,他如此確定自己喜歡著明來。這個他掛念了三年愧疚了三年的同性朋友。
想到這裡,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明來一眼,這個人又在用手臂遮住他的側臉,好像隨時警惕著宋初陽似的。
他的手臂很白,逆著光能看到輕微的絨毛,通透乾淨。但是太乾淨了,反而好像缺點什麼。
倏然間,初陽想到要送什麼禮物給他了。
周任一邊給生物課代表遞單子一邊說:“我看看你們能不能競爭得過紫業、一中和三中,我不期望能進十個二十幾個,五個就行了啊,進了的這五個必須得全校最優好不好?其他班有誰生物幾乎能次次考滿分的?當然,這次宋初陽的過錯我就大度一點不計較,畢竟人生物老師也沒說什麼是吧?”
初陽正想什麼時候準備那個禮物,沒聽見周任說什麼,直到敏覺性嗅到自己的名字,才驚著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向張閱寧。
“他說你錯了。”張閱寧說。
初陽差點沒給周任來個大白眼,但確實是有些愧疚的,畢竟真的拉了太多平均分。
周任又說:“還有張閱寧,這對同桌,啊,仔細一點不粗心大意,哪次不是滿分?所以你們倆都進複賽的前十我也不介意。”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轉到了宋初陽和張閱寧,很欣慰地看了他們一眼後又誇,“我也聽到些小八卦,說你們這對同桌不僅是物理雙星,還是生物雙塔。”
初陽和張閱寧對視了一眼,莫名其妙地有些尷尬。什麼物理雙星和生物雙塔?他們沒聽過。況且,初□□理也不是回回都能考好,實在是他糾結答案整潔,就浪費了好多時間丟了好多分。
班上同學聽後都窸窸窣窣地討論起來,他不知道他們會討論什麼,但是隱約感覺到不友好。因為好幾個生物厲害的都往他們這邊看過來了,初陽垂眸,輕輕砸了咂嘴。
周任又掃視全班說回藝術節。因為是首屆,學校特彆重視,要求各班積極參加準備節目,班級團體節目就必須要有,歌唱、朗誦等隨便選。再要有至少三個其他代表性節目,一邊說著一邊給各個班委發冊子。初陽和張閱寧手上各執一份,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要湊到明來那兒去。
一本足有六頁的小冊子,上麵很詳細地介紹了此次藝術節需要籌備的大小活動和節目。
第一個就是展覽活動。書法繪畫手工等藝術作品展覽,還讓學生邀請家長一同參加。
“那你要貢獻繪畫作品了。”初陽指著繪畫那一欄詳細介紹給明來看,風格不限,人數不限。但是作品必須經過一輪二輪篩選,篩選出最優秀的三十副置展覽廳一周。正式展覽活動那天是五月四號早上,晚上才是節目表演,兩個大型活動同一天進行。學生們休息間隙就可以帶家長去展覽廳,然後選出自己最喜愛的作品。
由學生和家長共同評選出來的最優作品將永久地收藏於九中展覽廳。這樣有什麼專家領導下來視察,一眼就可以看到,對學生來說很特彆的一項榮光。
“你一定要參加啊。”初陽拍著明來的胳膊說,“我相信你的能力。”
見明來有些為難,他忐忑地問:“怎麼了?”
“你拿一本給我,我和周嶼一塊兒看,他沒有。”
初陽:“……”
他把冊子遞給明來,老老實實坐正,再和張閱寧一起共享人家那本。看了沒幾秒,他又忍不住去問明來:“你會參加展覽活動吧?”
“我會!”明來給他一個堅定的答案。
周任說隻要報上節目就可以加分,以學分製來鼓動學生積極參與。
九中的學生明顯很吃這一套,立刻討論得熱火朝天起來,儘管不知道加這個學分到底有什麼屁用。
宋初陽不太吃這一套,他想自己就參加一個班級團體節目就可以了,得把時間花在競賽上麵。
周五晚自習生物老師又詳細說了一下這次競賽的事情,下周二學校會派車送他們到紫業,考完後再接回來。
七班的人還算積極踴躍,很多人都一邊參加競賽一邊忙班級最後敲定下來的歌唱比賽又一邊忙著自己小團體的節目,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邊做好了顧不上那邊,所以導致最後市初賽他們班二十個人就被刷下來了十個。
還是比不過紫業啊,成績出來那天生物老師遺憾地說,人紫業一百個人參賽一百個人都進複賽。
初陽從彆人那裡聽說紫業自己原先就在校內組織了一場超前預賽的,幾乎每個重點班的學生都參加,就篩了這一百個去參加的市初賽。
所以他很有信心地想九中比不過紫業,並不代表他比不過其他學生。
明來轉班一事落實,剛好也被文委揪著去裝飾班級。初陽不準備節目,所以他眼下最重要的事就隻是生物競賽了,周末都不回家了,路上得耽誤多少時間啊?五月十四號就進行聯賽,所以他幾乎每天都埋首於競賽參考的書堆和習題冊裡,於是忘記了一件事。
等他終於抬起頭來的那個周日下午,他看到了明來“黑”得不像樣的一張臉。
“怎麼了?”他耷拉著眼皮問。
“你不要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