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驚訝,搞得初陽有點心虛了。奇怪,明明之前巴不得彆人知道他們的曖昧關係,現在卻連提個名字都覺得自己在做賊。
唯一一個讓他覺得自在的人張閱寧也是驚訝地望著六班那幾個人。
可能是因為張閱寧問過他那句話而他覺得自己真實的一麵可以袒露在他麵前,所以他才敢大咧咧地說對方是明來。
“聽說他為了進七班煞費苦心了一番,作弊呢。”張閱寧左手邊的白T男生說。
初陽臉一紅,這回真心虛了。
“我們班英語老師特彆喜歡他,那段時間天天哀歎怎麼會那麼想不開要犯錯要轉班。”黑黑男生說。
“她哀歎的是為什麼要轉班吧?”初陽沒好氣地說。
“哈哈哈確實是,明來是你……哦,我突然想起來,你和他是哥兒倆?”白T男生直接放下了手機,轉身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
“是……吧。不過不是親的,我們倆家是世交,沒有血緣關係。”初陽解釋得很細節。
“沒有血緣關係你們還住一起?”黑黑男生摁熄了手機屏幕,像是在審問他。
“不……是啊,住在一起。”初陽看了手機一眼,明來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是問他去食堂看了沒有,食堂的飯菜怎麼樣。要好好吃飯,不要吃夜宵了,吃夜宵容易拉肚子。雖然知道他現在正在長身體吃得多,但是為了考試要忍一下。
他不想再理這幫人了,就給明來回消息。
誰知道這幫男生八卦起來可厲害了,連帶著洗澡間裡出來的那位。不知道是不是隔音不好的問題,他好像什麼話都聽到了。邊擦著頭發邊走進來,一屁股在初陽旁邊坐下,問:“你們班當初說要種樹的時候,是誰統一的意見種海棠樹?”
“我啊。”初陽沒抬頭看他,但是很小心地挪遠了一點。
“怪不得,我就說吧。”男生擦著頭發,朝對麵黑黑的男生挑了下眉,二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個白T男生經他們這麼一提醒,似乎想起了什麼,眯著眼睛皺著眉又摸著鼻頭說:“我們班傳過你們的關係來著。”
“什麼?”初陽打字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盯著他,“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大家一句兩句這麼試探,他心再怎麼粗也能聽出個其中調侃來。
“初陽,考試要緊。”張閱寧提醒他。
初陽給他使了個眼神,讓他放心,而後轉顧對那些人說:“我隻是想知道你們一個二個打什麼啞謎,傳什麼告訴我我不會生什麼氣。”
“就,同性戀啊。”白T又摸著鼻頭說,一臉無辜。
黑黑的男生見紙兜不住火了,也就跟著往下說:“傳好久了,從種樹那次開始。”
種樹?他拍明來然後被看到了?還是自己後麵去幫他處理樹苗被人撞見了?他僵住的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麵對這幾個人就像麵對幾個陌生無情的審訊人員,看似平常的幾句閒言,卻是在一層層地扒他的皮,非得把他真實麵貌扒出來不可。
他站了起來,把手機裝進衣兜,朝著那個白T男走過去,“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傳的?!”
“看來你真是啊?!”男生故作驚恐地站起來,退到了一直沒發言的那個男生身邊,還不忘告訴初陽,“他那麼力爭要種海棠樹,不就是為了你嗎?那時候我們班女生多喜歡他啊,一句話就定了我們班種海棠樹。”
靠,還不忘甩鍋?真他媽過分!初陽已經忍無可忍了,但是他們確實沒有錯,沒有錯,但是又很想打人。
張閱寧也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還在無所事事般擦著頭發的那個男生,“你們就喜歡看人難堪是吧?”
“我們又沒說這事兒難堪,我們頂多隻是覺得有點惡心不想靠近而已,是他自己……”
話沒說完,這男生臉上就挨了一拳。
……
2.
所有人都沒想到年級第一在考試前一天打了人,打的還是同校的同學。
這話也不知道怎麼傳出去的,導致所有人對九中的印象都不太好了。
倆人當然被帶隊老師狠狠教訓了一頓,但是幸好沒嚴重到取消聯賽資格的地步。
不過這事兒影響到了初陽的發揮,考完與張閱寧一彙合,他就垂著腦袋說:“我覺得我完蛋了。”
張閱寧還笑得出聲,“完蛋就完蛋唄,一個生物競賽有什麼用?你拿到了國獎又怎麼樣?還不是得參加高考?”
“啊?你說什麼鳥語?”
“我說啊,有著無限可能性變化的人生才更精彩。”
要不怎麼說他是青春版的精英人士?講起話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啊,懂了懂了,我隻是覺得吹瞎了九中名聲。要是拿了獎那還能賺回來一點,要是拿不到,我不就是罪人了嗎?”
“你怎麼總在考慮這些?”張閱寧又伸手進兜,掏出了一顆糖,扔給他。
“我不考慮這些我考慮什麼?”
“你這麼努力考第二也是為了你爸吧?”張閱寧自己也吃了一顆。
好像……確實是,不過,為了他爸不就是為了他嗎?
“每次你犯錯都是為彆人。”張閱寧笑了,眼睛彎彎地,又眯起來了,這次眼裡盛著的是些許苦澀。
初陽似乎知道了他在說什麼,也在考慮什麼。他被人剖析得明明白白,頭一次知道自己真的這麼□□。
九中部隊的好幾個學生看到他們眼熟,跟著往這邊走過來。初陽看到帶隊老師走在他們後麵,眼睛早就盯過來了,目光狠得好像手裡提著一把大刀,正準備來削他們。
初陽急得直跺腳,忙慌地拉著張閱寧的胳膊說:“我們逃吧!”
張閱寧盯著他看了幾秒,而後輕笑著附到他耳邊說:“你知不知道,這樣跟我講話,會有多危險?”
初陽立即撒開他:“……”
張閱寧他他媽的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