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 渾厚的……(1 / 2)

渾厚的鐘聲敲響,代表著又一名【幸存者】人生的結束。

幽靈之森的主人罕見地從夢中醒來,將一朵含苞待放的櫻嵐花放入湖中;水族館停止了今天的遊戲,遊蕩在水箱中的遊魚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場殺戮。

圖書館收到了葬禮的請柬,館長終於從他心愛的辦公室出來,坐上通往斯德特林的馬車。

夙殊鳥從天空飛過,發出泣血般的悲鳴。

所有的悲傷都因一位年邁老人的去世,他是真正幫助世界從飲毛如血中解脫的人,他的功績前無古人,城市的最中心坐落著他的小屋,而他的葬禮,也在小屋後的花園中舉行。

館長在離小屋一百米的地方走下馬車,而這塊領地的主人,也早已等候在此處。

“好久不見了,萊斯特。”那人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戴著黑色的禮帽,看起來不像是去參加葬禮,而是去演講的。

褪下白大褂的對方讓館長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他並未顯現在臉上,隻是向那人點點頭,接過員工遞上的手杖。

四周都因老人過世而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死亡的氣息,似是想要活躍氣氛,又或者是真的關心,他看著館長握住杖柄的手道:“上一次的修複過了多久,怎麼現在開始用手杖了?”

“……隻是這樣看起來正式一點,”雖然不是很想同對方交談,但是在這種場合,館長還是很給麵子的說道,“葬禮的來訪者可不隻有我們,造物者的逝去對斯德特林來說是重大的打擊,那些對你們虎視眈眈的族群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瓜分你們這塊肥肉了;雖然斯德特林的確是【末日】的最大貢獻者,但是一直身處最底層的奴隸突然爬到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對於那些不懂得變通的舊貴族來說,足夠是眼中釘了。”

“……他一直都拒絕身體改造,明明隻需要將衰退的器官換成富有活力的、新的器官,他就可以再多活幾年。”談到老者的逝去,領主歎氣道,“他留給你的遺產就放在那間木屋裡,要知道……他一直都對你心懷愧疚。”

對方的話並沒有激起館長的同情,他反駁道:“他用不著感到抱歉,因為錯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我們。若是當年就知道你在做什麼樣的改造試驗,我一定親手砍掉你的腦袋。”

說罷,館長便徑直向前走去,領主看著對方的背影,苦笑著跟了上去。

“萊斯特,你還是將這個世界想象的太美好了,”領主不疾不徐的解釋道,“如果不將背叛者消除殆儘,我們很難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難道你想讓人類再次淪落為牲畜般的奴隸嗎?”

“……我並無此意,叛徒殺掉就好,為什麼還要……”似是想到什麼令人作嘔的事,館長皺了皺眉頭,“算了,我本來就說不過你。”

“隻是你不想與我有更多的交談罷了,”領主攤了攤手,“你從來都不願給我一絲一毫的信任。”

“你想多了,【圖書館】是絕對中立的,我們隻進行交易,而非信任。”

“真是‘萊斯特式’的回答,不過……我並不討厭就是了。”

老人過世的消息蔓延早已到了全城,葬禮上的賓客大多都隻是象征性的擠了幾滴眼淚,而真正發自內心痛哭的人們,則和同樣傷心的家人們一起,躲在自己的小屋中,為逝者緬懷。

葬禮過後,館長拒絕了其他賓客的邀請,獨自一人繞到小屋前,如同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敲響了緊閉的門扉。

小屋的木門被人從裡麵打開,萊斯特在看到前來開門的人的臉後,愣在了原地。

萊斯特的反應似乎是在對方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側身讓出了一人寬的縫隙,輕聲道:“先進來坐坐吧,我準備了些下午茶。”

“納雷……”萊斯特幾乎要叫出對方的名字,但卻在擠出了幾個字節後住了口,這並不是他,館長看見對方的脖頸處有一條藍色的分界線,除了頭顱以外,對方剩下的肌膚全部都散發著淡淡的熒藍色,而且他剛剛才參加完那人的葬禮,麵前的這個家夥,明顯要比那人年輕的多。

萊斯特的臉色說不上好,他幾乎是一把推開了對方,闖進了小屋,屋內的躺椅上靠著人類領主,對方好整以暇地端著杯紅茶,甚至還有閒心向前者打了聲招呼:“喲,來了。”

“……”萊斯特快步走到對方麵前,啞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死了……”他將手中那把裝模作樣的手杖拿起,抽出內裡暗藏的利刃抵在男人的脖頸處,“你造出這個……要用他乾什麼壞事?!”

萊斯特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咬牙狠厲地瞪著男人,後者淡定地抿了一口紅茶,抬眼細細的打量著對方的臉頰。

嗯……看來下次要在人造皮膚上多接一些血管,明明都要哭了……眼圈卻一點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