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寶青知道霍簡之此時是軟硬不吃,現在自己為魚肉,霍簡之是砧板,隻能由著他來,於是也不再言語,隻能一臉憋屈的默默的坐著。
窗外煙火爆竹聲聲,真是熱鬨繁華。沐寶青這裡卻是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沐寶青隨霍簡之下了馬車,一抬頭看到高高的“霍王府”三個大字就感到頭痛。
霍簡之看了她一眼,沐寶青立即認命的主動邁步走了進去,卻聽到霍簡之的腳步突然頓住,隻聽他對一個侍衛說道:“霍冰,把人帶到青琅軒,看好了。”
“是。” 沐寶青聽到這一聲是,不用抬頭就知道是那個一直伴隨霍簡之左右的冷麵侍衛,果然名如其人,霍冰很冰。
霍簡之說罷,就匆匆縱馬離開了。
沐寶青心思一轉,正想借著這個機會趁機逃跑,霍冰卻提前說話了:“小王爺想找的人掘地三尺都能找到,天晚了,沐姑娘還是不要為難下屬了。”
語氣恭敬,舉止冷靜,心思縝密,沐寶青覺得這人比霍簡之還不好糊弄。
沐寶青乖乖的隨霍冰回到青琅軒,見識過沐寶青如何作妖的霍冰,甚至都感覺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寂靜。待到了門口,霍冰立侍在門外,一丫鬟為沐寶青點了燈,沐寶青順從的走了進去。
待丫鬟退出去以後,沐寶青隨隨的往床上一坐,這才仔細端詳起來手上的手銬,這手銬是頑鐵打成,戴著叮當作響,不過這可難不住沐寶青,她兩手從頭上取下來一支銅簪,然後對著手銬的鎖孔,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
從小玩九連環長大的沐寶青,這樣的手銬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罷了。
隻是鐵拷易解開,外麵守著的人才是麻煩。霍簡之還能與自己叨擾幾句,外麵的那個守衛霍冰則像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看門狗一樣,隻聽霍簡之一人的使喚。沐寶青試了幾次,一會兒說自己餓了,一會兒說自己渴了,霍冰始終都是一個回答:“且等小王爺回來再說吧。”
沐寶青簡直氣到發瘋,又深知自己打不過他。
沐寶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鬨,沐寶青側耳細聽,隻聽到好像是有人喊著小王爺,雲中君什麼的。
接著,門口的侍衛匆匆的離開了。
沐寶青等了半天,心想這不會是故意釣我的吧?偷偷挪到了門口處向外看去,居然空無一人。
沐寶青大喜:“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門上了鎖,可是這對於沐寶青來說實在算不上,輕輕鬆鬆開了鎖以後,沐寶青正準備大搖大擺的溜出去,突然瞥到了桌子上擺了筆墨紙硯,當即頓住了腳步,退到了桌子邊上,拿起狼毫在紙上一通亂畫,然後在畫中央寫了一個大大的“霍”字。
畫完以後,沐寶青滿意的端詳了半天,而後才拎著自己的畫作走出門去,將房門關緊,然後將自己的畫作大大方方的粘在門中央。
夜深,沐寶青憑著記憶想要逃出去,卻不料霍王府夜裡巡邏站崗的侍衛遠遠多於恭王府,她剛走出青琅軒沒有幾步,就聽到幾個侍衛的說話聲:
“郎中請來了麼?”
“已經到了。”
“好,今晚都警惕些,嚴加戒備。”
沐寶青心想,霍王府這是誰生病了麼?大晚上的這麼著急,可是聽到戒備森嚴,不禁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沐寶青越是小心翼翼,將身子隱入假山的陰影裡,卻一不小心摸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她抬眼一看竟然是一條小蛇,忍不住叫了出來。
“誰?”
這一叫一下子引起了正要走過去的侍衛的警惕,沐寶青沒頭沒腦的朝假山的深處跑去,幾名侍衛立即追了上來,一時間,假山處雞飛狗跳。
“不好了,小王爺!沐姑娘,好像逃走了。” 一個侍衛匆匆跑進了一間客房,客房很久沒有人入住,霍簡之半躺在床上,他的衣服半解著,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中衣,胸前的火藥傷已經被郎中敷了藥,原本囑咐他好好休息,卻一聽這消息,他立即坐了起來,穿上衣服就徑直走向臥房。
侍衛一路解釋:“門上掛了一幅畫,小人不敢拆了畫進去,沒準她還沒有走……” 畫上的內容,自然是更不敢收。
霍簡之心裡罵了一聲笨蛋,心知沐寶青在門上貼一幅畫就是為了挑釁自己關不住她,可是直到看到沐寶青的畫,他才知道沐寶青的挑釁讓他多麼哭笑不得。
隻見門中央赫然畫著一隻大王八,王八殼上寫了一個“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