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賭坊 畫皮賭坊(1 / 2)

尋疑者不期而遇 鹿尋煙 5191 字 11個月前

沐寶青趁著霍簡之昏昏的睡去,她叫來了霍冰,說道:“小王爺已經無礙了,你在一旁看護吧,我累了。”

“屬下派人送沐姑娘回去休息。” 霍冰立即道。

沐寶青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真是心思細密,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防著她跑,於是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道:“隨便吧,我要是想跑,還回來乾什麼……”

這一句搶白讓霍冰臉色頓時青紅不接,高大的漢子麵紅耳赤的在小姑娘麵前結結巴巴:“沐姑娘,我不是……”

“算了,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朋友,不信任我也是應該的。” 沐寶青嬌柔的臉上當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朋友這個詞,對霍冰來說的確是模糊的,從他記事以來,就在霍王府的私人侍衛營裡長大,在侍衛營的成長過程中,隻有贏者生,敗者亡,那些曾經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孩子有些死了,有些離開了,朋友,似乎是一個很陌生的詞。

沐寶青見他未回話,揮了揮手,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兩名侍衛立即靠攏上來:“侍衛長,是否跟上?”

霍冰淡淡道:“不要打擾到沐姑娘。”

“是!” 兩名侍衛會意,不要打擾到,也不能放棄看守。於是遠遠地跟著沐寶青,見沐寶青進了屋子,於是遠遠的守在了院門口處。沐寶青一合上門,立即偷偷趴在門縫裡朝外看去,隻見兩個侍衛守在院門口,這個位置守著,約等於沒有守衛,沐寶青放心的回到床上躺了下來,心想現在時間尚早,勞累了半天,也該休息一下了。

卻正欲睡下,突然聽到了叩門聲。

沐寶青等了片刻,待叩門聲由緩到急,由急到聽,她才走到門前突然拉開了門,門外的兩個侍衛和一個丫鬟嚇了一跳。

丫鬟道:“沐姑娘,奴婢給您送飯,以為,以為您不在,就……” 說著看向兩位侍衛,不知道是該向侍衛解釋,還是向沐寶青解釋。

“我正睡得香,沒有聽到,”沐寶青脆生生的說,語氣中頗有不悅:“給我吧!下次如果我沒有開門,就放在門口好了,再把我吵醒了,我就——吃了你!”

說著,伸出兩隻手像是虎爪般撲向丫鬟嚇唬道,那丫鬟沒見過如此跳脫的女子,連連嚇得後退,手裡一個不穩,茶盤險些跌落,卻被沐寶青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一手拉了一把小丫鬟笑道:“嚇唬你的!”

說罷端著茶盤進房裡,卻還不忘轉身亮了亮手爪。

沐寶青隨隨的吃了些東西,然後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待她醒來的時候,看到外麵天色已暗,沐寶青點了燈,又在桌子錢將被褥樹立起來,然後偷偷的從窗戶裡翻了出去,透過窗戶紙向屋裡望去,隻看見燈光前似乎有一個人影。

沐寶青正準備溜出王府,可是走了幾步,又猶疑了一番,她跳上屋頂,走到霍簡之的屋頂上,輕輕掀開一張瓦片,隻見霍簡之仍舊躺在床上酣睡,看他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沐寶青心裡知道他已經無大礙,於是放心的離去。

漓江側畔,燈火輝輝,一入夜,城裡的店鋪都紛紛打了烊,可是漓江旁邊的胭脂井卻剛剛開始熙熙攘攘的一天。

人們都說,胭脂井是皇城裡的鬼地。

因為在這裡生活的都是死人。

隻不過,這裡的死人不是身體上的死,而是身份上的死。據說最早的時候,被流放的刑犯偷偷躲在此地,人越來越多,竟然也有聲有色的經營了起來,後來一代皇帝登基大赦天下,這裡的刑犯都被免了刑,外麵的人原本以為他們都會願意趁機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卻沒想到時過境遷,這些人都不想走了。於是胭脂井慢慢的存活下來,因為在這裡的人可以不問過往,外麵的人想要放鬆一下,也會到這裡來,由於這些人不乏有頭有臉的人,於是胭脂井也就默認存在了。

此時,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著一個束著高馬尾的一身黑衣的小公子,正是沐寶青了。她對路上的吆喝聲熟視無睹,一直向著燈火晦暗處走著,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看起來破敗的房子,房子雖然破敗,門簡直要掉下來,可是門框上貼著兩列對聯卻乾淨整潔的很,隻見上聯道:畫龍畫虎難畫骨,下聯則:知人知麵不知心。

橫批是個牌匾,上書四個大字:畫皮賭坊。

沐寶青在門口站了站,裡麵一人推開門道:小公子,來耍錢啊?

小公子卻說:小廝,我不耍錢,我來找個人。

那小廝當即變了臉,正欲將門關上,沐寶青卻手快的攔住:誒,彆呀,我有錢的,說著,亮出了一塊黃澄澄的金子,這自然是從霍王府裡摸來的。

那小廝立即又變了臉色,不過這次是從黑臉變成了紅臉,他卻仍舊拒絕,卻肯多說話了:“小公子,你怕是外麵人,畫皮賭坊有規矩,不收來路不明的錢!”

一個賭坊居然打出來不收來路不明的錢的旗號,這真是天下第一大怪事。但是這種事,在胭脂井並不算奇怪。

沐寶青歎氣道:“罷了,我今天,是一定要把你們賭坊贏個精光,你們才肯給我吐出點消息來,是不是?”

那小廝笑道:“行有行規,出錢賄賂另尋他路,賭錢贏了自是大王!”

“好!我要與你們當家的賭。”

“小公子,你是新來的吧?畫皮賭坊可不敢隨便吹牛皮啊!” 那小廝拉開戰戰巍巍的門,將沐寶青迎了進去,彆開這屋子外麵門臉小,裡麵卻彆有洞天。沐寶青一進去,就見到裡麵形形色色的人,想象不到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小廝帶著沐寶青尋了一桌,沐寶青將肩上的報包袱往桌子上一放,道:“骰子,一局定勝負。”

原本熙熙攘攘的場子裡,隨著桌子邊的人安靜下來,傳染似的慢慢都安靜下來。

隻見沐寶青麵前的包袱裡,赫然擺著幾十個黃澄澄的大金條,將陰暗的屋子都照的亮堂堂的。

沐寶青道:“我隻有一個要求,讓你們當家的出來和我賭。” 一邊說著,將身後的一個凳子踢了過來,瀟瀟灑灑的用腳踩住。

小廝正猶疑之間,隻聽抑揚頓挫的拍掌聲,由遠及近。沐寶青聽這聲音,也知對方內力深厚,遠在自己之上,不禁也暗暗捏了一把汗。眾人紛紛退開,露出一條路來,隻見一個渾身漆黑,臉皮如鍋底的矮墩墩的男人從裡屋走了出來。

眾人都紛紛深吸了一口氣,饒是畫皮賭坊的常客,也很少親眼見到當家人,黑無常!因為和黑無常賭博,賭得不是錢,是命!

正常人哪裡會找這樣的不自在?

眾人都紛紛覺得有好戲看了,自覺地圍成了一個圈,卻見那個黑衣的小公子一點兒不慌張,反倒目光炯炯的盯著黑無常。

“開弓沒有回頭箭,小姑娘,待會死的時候也不要求饒。” 黑無常的聲音啞啞的,卻在安靜的賭坊裡殺氣騰騰。可是他叫這小公子小姑娘,確實眾人完全沒有想到的。

“如果我贏了呢?” 沐寶青毫不客氣的逼問道,心想這老鬼果然眼神犀利,一眼看出來自己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