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從你的嘴中吐露出來,你的“野薔薇”莫名讓釘崎聯想到情人間的耳語。
釘崎看著你亮晶晶的像小狗一樣的眼神正看向她,等待她的回應。
釘崎野薔薇的耳垂驀地開始發燙。
“……你不是已經叫了嗎?”
利落的橙色短發微微晃動,釘崎稍稍側過頭,遮住了染上紅色的耳尖。
你和野薔薇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你向她介紹了幸太。
而她,在你感到忐忑不安間,並沒有表現出厭惡的情緒。
你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野薔薇總是很樂意解決你的問題。有時候洗完頭發她會拿著電吹風幫你吹乾,她纖長的手指撥弄著濕潤的黑發,在指尖留下隱隱的水跡。
真的好像她……
在一片電吹風發出的嗚嗚聲中,你隱秘地打量著鏡子裡的野薔薇。她正垂眼吹乾你的頭發,臉上的神情專注。越是靠近她,腦海中那個人的身影就越發清晰,宛如擦拭過霧氣的玻璃。
你心尖一熱,反手抱住了正打理著你頭發的女孩,還帶著氤氳水汽的發絲洇濕了她的製服。她隻是有些無奈地邊扶著你邊吹著你的頭發。
……
雖然現在還是夏季,野薔薇已經和你聊到聖誕節的事情了:
“……聖誕節快到的時候會出聖誕限定的彩妝,到時候……”
你聽著野薔薇說話的聲音,再一次走神了。
聖誕節……嗎……
月光下,橙色長發的少女望著窗戶,倏地轉過身看向你,那雙橙色的眸子微微彎起。熟悉的名字呼之欲出:
「橘香遠葉」
你曾經的家庭教師。
這個名字,還是她起的呢……
你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裡。
“柃乃?……柃乃!”
野薔薇的聲音讓你從回憶裡驚醒過來。
“怎麼回事?又走神了,我說的話就這麼沒意思嘛……”
那時刻保持著精致妝容的女孩,像是有些生氣一樣微微皺起細長的眉毛看著你。
你回過神來,感到抱歉地抱住了野薔薇的手臂,輕輕晃了晃:“不是啦~隻是野薔薇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像是吃到了可可含量超高的巧克力,苦澀從舌尖順著身體的經絡傳入心臟。釘崎野薔薇的心裡於是也開始苦澀起來,這樣的苦澀又滋生出疑似嫉妒的情緒。
嫉妒嗎?……
一開始因為紗織而親近你的釘崎野薔薇陷入了疑惑。
對自己而言,紗織是十分重要的朋友,而柃乃……
釘崎野薔薇不明白。
和紗織一起時,總是感到輕鬆愉快。紗織的存在讓她生出了向往外麵世界的翅膀。
和你一起時,也很愉快,隻是這種愉快總是伴隨著……
緊張。
眼睛隻要見到你,全身的肌肉都開始僵硬了起來。這是哪怕遇到再危險的咒靈,釘崎野薔薇也不曾有過的緊張感。
努力按耐住心底異樣的情緒,透過你有些失神的柔軟臉龐,釘崎看到了另一個人。
關注著你的釘崎野薔薇,察覺到你麵對她的時候總會顯得很恍惚。有時是因為她的發色和瞳色,有時是因為其他的一些釘崎不知道的東西,就好像……
你在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
比如說現在。
釘崎討厭這種感覺,不管是自己被忽略的感受,還是你的走神,亦或是……
你沒有告訴她的秘密。
那自己又希望柃乃怎麼做呢……
答案在心裡轉了個彎,消失在角落裡。
明明是因為紗織主動靠近的,現在卻……
這種感覺讓釘崎內心煩躁不已。
想到你心裡的另一個或許和她很像的人,釘崎的心臟仿佛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啃食著,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
“不要看著我想起彆人啊……”
再怎麼煩躁生氣,這麼驕傲的釘崎野薔薇麵對你,也隻留下這句似嗔似怨的話,不痛不癢。
聽著野薔薇帶著抱怨口吻說出來的話,你感到非常非常的愧疚,麵頰因為羞恥染上紅暈。手下抱著的手臂有著女孩的纖細,和經常戰鬥帶來的堅韌。
你抱著手臂的力道緊了緊,緊張又無措。
但是,沒有辦法啊……
哪怕理智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野薔薇,但是……
“隻要一次,就一次,柃乃能夠想起我,我就很滿足了。”
夜色下,明明是在微笑,那雙橙色的眼睛卻像在哭泣。
橘香遠葉……
“我叫橘香遠葉,遠山上的綠葉,是不是很好記呢?”
“克勞溫小姐。”
腦子好亂。你投入了野薔薇的懷抱,像是投入可以屏蔽一切的堡壘中。
她是信號塔,連接了你和過去,她也是屏蔽所,隻要投進她的懷抱,你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誒!”
被你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措手不及的野薔薇睜大了眼睛,心臟背離了主人的意誌噗通噗通地亂跳,心裡“咕咚咕咚”冒著甜蜜的氣泡。
仿若陽光下被蒸發的水汽,那些苦澀的,像吃了一萬個可可巧克力的心情通通消失不見了。她看著你像隻黏人的小狗一樣在懷裡亂蹭,把頭發都蹭亂了。
好可愛……
“就一會兒就好,我可以抱抱野薔薇嗎?”
你埋在野薔薇懷裡,臉頰肉緊貼著她的製服。聲音透過布料傳入釘崎的耳朵,悶悶的,耳朵開始泛起細細的癢。
“……你不是已經抱住了嘛……”
這次,釘崎的整張臉都紅了。
柃乃和紗織,不一樣。
一開始因為紗織而接近……
那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