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昌才她知道,就是那個說她活不過半個月的人,他精神病的身份是假的,腿瘸坐輪椅是假的,而且連名字都是假的。
那他說的話,應該也是假的吧。
葉歸感受著自己的身體,這整個下午她都精力充沛,能吃能睡,反應還很敏捷。
果然呐,男人說的話都不可信。
所以當周客再次開口問薑昌才的時候,葉歸說出了一件能讓周客腸子悔青的事:“這人你見過,那天晚上你們把他從地裡帶走,他手上還拿著一把鋤頭不停地鋤地,看起來跟中邪了一樣,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周客聽到這裡,原本平靜的臉果然變得風起雲湧,他俯身捏著葉歸的下巴,霸道的力量令葉歸有點擔心自己的牙齒會不會被捏碎。
“那天晚上你們對接的計劃是什麼,現在到哪一步了。”
葉歸覺得長得好看的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使,“你,覺得,我跟他,是一夥的?”被人捏著下巴太影響正常說話了,葉歸晃了兩下腦袋,企圖擺開周客的鉗製。
周客稍微鬆了力道,示意葉歸繼續往下說。
葉歸現在算是搞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了,不過好在他即便滿身怒氣,但還能聽得進去人話,這就好辦了。
她把自己和薑昌才第一次見麵,以及到下午被薑昌才暗殺的事全都說了,語氣不卑不亢,眼睛一直盯著周客,主打的就是一個我沒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周客的手從她的下巴上拿了下來,他直起身,表情又回歸平靜,他理了理因為剛才情緒激動而有些淩亂了的衣襟和袖口,順帶又鬆了鬆領帶,看向葉歸,隻問了一句話:“你是怎麼從精神病院裡出來的。”
葉歸整個人卡頓了一秒,隨後連眨了兩下眼睛,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
目前隻知道曆光是躲監管局的人藏到精神病院的,他和周客的關係應該也不怎麼好,至於不好到什麼程度……要不直接問問算了。
“你問了這麼多問題,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沒資格問我問題。”
“你對察覺曆光的印象怎麼樣?”葉歸問的快,幾乎和周客的聲音同時響起。
周客這幾分鐘的麵部表情已經比他一年的表情加起來都要豐富了,他擰著一張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葉歸,聲音都有些變形了:“你連他也見過?”
葉歸:你不會連他也沒見過吧。
不對,你見到他屍體的時候一臉平靜,你肯定見過他。
見到葉歸點頭,周客扶額沒有說話,再次把椅子拉過來坐到床頭,“講講你和他的故事吧。”
“我想先知道一下你對他的印象有多壞。”如果老王爺在你這裡也是十惡不赦的人,那我和他的故事可能需要大改才行。
“你沒資格談條件。”
好吧,怪自己多嘴。
既然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葉歸打算實話實說,免得說謊有漏洞她圓不上。
但是她刻意隱藏了和老王爺的師徒關係,隻說自己和察覺曆光是忘年之交,老王爺想出門找點靈泉水,苦於自己是個魂,什麼也摸不到,就借用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此時正躲在某個據說鬨鬼的凶宅裡的察覺曆光,心中突然一凜,隱隱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葉歸說完,周客的眉眼間流露出了一種不易察覺的探究神色,他的注意力回歸到了葉歸說的那顆黑色藥丸上麵。
察覺曆光丟失的靈石一直沒有線索,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被她給吃了。
但是她體內又絲毫沒有靈氣波動,那她就沒有吃。
可是……
到底是不是被她吃的……
周客用食指撐著太陽穴,半歪著腦袋糾結片刻後,決定帶葉歸去做一次鑒定。
張蒲瑞見到活的葉歸後還以為是自己技術足夠強大,激動到他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就跟瀑布一樣從他半張開的嘴角裡流淌出來,茶杯胡亂往桌上一扔,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慌不擇路晃到葉歸麵前,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
葉歸眉頭一皺,嫌棄地拍掉鹹豬手,往後退了幾步,嘖了一聲。
會動,表情還很豐富,張蒲瑞更激動了,這說明他的技術不但成功了,而且還沒有副作用。
“給她做個鑒定。”周客看張蒲瑞這癡漢臉也有些嫌棄,但還是湊近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懷疑她體內有察覺曆光的靈石。”
又一個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難題擺在麵前,張蒲瑞距離逍遙境界還早得很,靈石這種東西他攏共就沒見過幾次,讓他做鑒定?咋個做?
“局長,我這裡是靈泉鑒定科,我隻會鑒定靈泉水啊。”
顯然,周大局長事先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但這也不能讓他改變主意,他抬手輕拍兩下下屬的肩膀,鼓勵道:“都是一樣的。”
就在張蒲瑞一副快要裂開的表情,準備拒絕的時候,他適時補充了一句:“我相信你。”
天知道他這張臉有多能魅惑人心,或許,也有可能是他控製了張蒲瑞的某根神經。
張蒲瑞竟然鬼使神差地說了句:“那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