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抵達臨北市監管局第一件事就是聯係周客,連著打了十幾通電話都是無人接通,這會也忘了周客是個局長,忘了他是逍遙境強者,忘了他幾乎天下無敵,葉歸心裡又急又慌,連頭都不疼了,死活要去楊家找楊順極。
“葉顧問,聯係上豐北監管局了。”
已經走出門的葉歸折身回來,用眼神詢問。
“真的,不信你說句話。”一個小年輕把手機遞給葉歸,屏幕顯示的是正在通話中。
葉歸趕緊把手機放到耳邊,喂了一聲。
“誒,是葉顧問吧,你不要聽外麵人胡說八道,我們局長沒死,好得很。”
“啊?哦……”葉歸還沒想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對方就把電話掛了。
掛電話是幾個意思?
葉歸本來還沒覺得什麼,被電話裡那個人一說,好像是有人傳言周客死了,那,那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電話裡這個人說的話可信嗎?
“我得回去。”葉歸撂了電話重新往外走。
門外下樓的台階上迎麵走來一個穿軍風衣的男人,衣領立起來蓋住了下巴,應該是剛從外麵進來還沒來得及把領子放下去,他一步三個台階,才用了一秒就走到葉歸麵前,一邊跟葉歸打招呼一邊解開風衣的扣子,旁邊有人過來接過他脫下的衣服。
“小姑娘你好,你就是葉歸?”
葉歸打量著他的臉,雖然保養的不錯,但神態和藏在眼角的細紋撒不了謊,這是一個活了有些年頭的人,再看他在這裡的地位,應該就是臨北市監管局局長,也就是原主葉歸的姑爺爺,叫什麼名字記不清了。
“你就是……我姑爺爺?”葉歸本來想問他是不是某局長的,但腦子裡沒有搜索到關於他的姓名,就換了個問法。
肖震愣了一下,隨後將葉歸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來了一句:“你跟你母親長得真像。”
葉歸聽到這句話心裡有些不大舒服,楊家人誰不知道她是私生子的私生女,這姑爺爺這麼大歲數了,見人打招呼竟然說是私生女長得像母親,怎麼感覺他是想表達些什麼呢。
葉歸給出一句官方回答:“是嗎,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我長得像我爸。”順便再送給他一張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假笑。
肖震也笑,隻是也很假,葉歸隻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站著的兩個救她回來的人,突然靈光乍現,拉著人就是一通感謝,把兩人搞得不知所措,驚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葉歸就跟著往前追了幾步。
接著突然轉身,乖乖地鞠了一躬,跟原主這個不熟悉的姑爺爺說了聲謝謝。
如此懂禮貌的侄孫女令肖震大為震驚,“怎麼跟彆人口中說的差這麼多。”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姑……局長,我還有急事,要馬上回豐北,改天我再好好感謝幾位大哥的救命大恩。”葉歸做出看著下樓的台階,眼神詢問她這就走了,應該沒問題吧。
“等一下,今天還拉回來一個人,是你們局裡的,你來看看認不認識。”
葉歸第一個想到的是周客,也不管是不是騙她的,跟在肖震身後就去了。
一個極安靜的地下辦公室裡,幾個忙碌的身影正在搶救一個人,葉歸心一緊,她不敢往前走,怕看到周客的臉。
“過來啊。”肖震過去的時候那幾個醫生模樣的人已經停了動作,全都齊刷刷地看向葉歸。
葉歸試著抬了一下腳,平時跑著跑著都能飛起來的人現在連腳都抬不起來了,走不過去,根本走不過去。
注意到葉歸慘白的臉色,肖震安慰道:“人沒死,救回來了,你不要怕嘛。”
聽到人沒死,葉歸的腳又能抬起來了,她往前走的時候肖震還替她把半遮的簾子全部拉開,床上躺著的是一具身形比較嬌小的人,這定然不會周客了。
葉歸快速走過去,竟然看到了孔明燈的臉。
“孔——明燈?”葉歸看著那張熟悉擔憂不太一樣的臉,不太確定地問:“這個人,你們是在哪裡發現的?”
肖震回答:“也是青豐牧場,不過距離發現你的位置比較遠。”
葉歸重複了一句:“青豐牧場……”
葉歸腿一軟,差點沒站穩,旁邊一個女醫生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語氣裡滿是探究的味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此刻葉歸腦子嗡嗡響個不停,女醫生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見。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就不該大半夜把他叫出來,既然把人叫出來了,就不該把他一個人丟在青豐牧場,他肯定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是我害了他……
葉歸臉上的血色褪儘,渾身冰冷,她強撐著走到床邊,盯著孔明燈的臉,眼淚奪眶而出。
孔明燈本身是一個皮相年輕的帥小夥,身高腿長,185左右的身高,但現在躺床上這個人兩腮凹陷,顴骨凸起,皮膚又黃又粗糙,更主要的是,他現在看上去也就170左右的身高,這就不對了,人是不會突然變矮的啊。
葉歸的視線落到孔明燈腿的位置,問:“他蜷著腿嗎?這樣會不會難受?”
“他腿是伸直的。”一個將頭發全部紮在腦後的長發醫生回答。
“那他的腿傷到了嗎?”
“也沒有。”
“那他怎麼變矮了。”葉歸輕輕掀開了孔明燈腳那頭的被子,直到把整床被子掀開,她也沒看到孔明燈哪裡少了塊肉,哪個部位躺歪了。
他雖然和孔明燈長得像,但這絕對不是孔明燈,因為身高差的太多了,這個人就像是營養不良迷你版的孔明燈。
葉歸剛要開口,就聽到女醫生說:“他可能是受到了某種致命攻擊,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來保命,能量消耗多了,人就會加速衰老,身形縮水就是衰老的一種跡象,你看他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大太多了。”
經她這麼一提醒,葉歸注意到孔明燈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晚上一起吃飯時穿的那套,隻不過現在袖子和褲腿被挽上去了好多,領口也空了不少。
葉歸腦子裡轟地一聲,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再去懷疑病床上這個人的身份了。
但人在遇到不好的事時,總有一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僥幸心理,萬一呢,萬一這個人隻是跟孔明燈長的像,恰巧又和孔明燈穿了套一模一樣的衣服呢。
“你們應該可以做身份鑒定吧,我現在不能確定他就是我同事,能不能麻煩你你們幫我確認一下。”葉歸一臉乞求地看著女醫生。
女醫生手一抬,邊上另一個人就從身後的台子上拿給她一張紙,女醫生掃了一眼就遞給葉歸,“他的名字就是你剛才說的,孔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