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用擔心,那日我是恰好碰到了林衛,也是喬裝打扮他們認不出的。”
“林衛我有點擔心,一直有個心結在他心裡埋根發芽,話又說回來,暗樁的背後勢力會是鄢笪丌嗎?”倘若會和蘇荷有關係,你又當怎麼辦?
沈衣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一來不想饒的心煩,二來也不想在桑懷景麵前無休止的提,頓了頓才開口道∶“你先回去休息會,我寫會字。”
沈衣瞻望著桑懷景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蘇荷可以是暗樁與金沙的媒介,也可以是背後的另一股勢力,如今金沙一次次的試探懷淵到底是何意圖,也不為所知。
院子裡的那顆桂花樹已經長到一丈七,如今也可以有一處乘涼的地方了,緩緩片刻,迎來一個人,那人徒步向沈衣走去,坐在石墩椅上。
“汝兒,你有話要對我說吧。”
“你怎麼知道?”
林衛莞爾一笑∶“你知道自己的神情有時候藏不住心事嗎?”
“你母親身體可好?”
“家母身體已無大礙,你不必過於擔憂。”
沈衣挽袖給林衛倒了一盞茶,透徹的茶水印出那人滿愁的心事,林衛從未想過此時會如此,母親的事他不想牽連沈衣,多虧了魂還丹了。
忽聞沈衣開口。
“金沙對懷淵已經有了非歹之心,他們的勢力暗潮洶湧,妖人現已死盯著各方動靜。那日暗樁隻是試探水深,他們的護送之物要是被劫,恐怕又會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暗樁在懷淵駐紮的勢力如巢蟻般,如若不早日將其除滅,將後定會對懷淵造成威脅,沈衣你日後怎麼辦?就一直在桑府上私塾?”
“家父走後我便隻能借讀於桑府,如今也是隨遇而安,到了及冠之時我便要尋找身處在遠方的人了,你不是要成為這天下第一俠客嗎?”
行正義之道,除惡人之奸,揚世間之心是林衛的心中所想。
林衛早已不知染紅的眼角,顫顫巍巍的雙手揪著衣裾,自己竟已迷途了這麼久,乍看沈衣滿是不解的神情,不禁啞然失笑,隻見林衛朝著麵前的人說了句:“沈衣我母親那日……”
沈衣知道無望之人就算抗起不公,挑起不平又能如何?去將那些人一一剖開來?他們生來就是難劫,若是像那與生俱來就被庇佑於天道下的天神一般,會不會就不這麼苦了?
風蕭秋瑟,些許葉子落在了院子,一滴雨水滴在了臉上,冰涼的觸感促使沈衣趕緊進屋,淅瀝的雨水給懷淵帶來了秋風,打在葉子上的雨水晶瑩剔透。
難得下雨沈衣饒有興趣,抬起筆不禁就在紙上寫了母親的名字,想當初母親在誕下自己因為身體力不支,日後落下了病根,在自己齠年就離家人而去。
沈衣看著那“鄢子衿”三個字,心中頓痛,母親生的尤其好看,唇色朱櫻一點,紺發濃一沐,眼尾點一淚痣,生前她最心喜名鵲,總說它可以保佑家人一生喜樂平安。
常年佩著一枚和田玉在腰間,聽母親說是外翁給的,出嫁那日直到下葬之時,那枚玉也不曾離開母親身旁,下葬之時外翁卻沒有流下一滴淚,沈衣泣涕如雨,跪中雨中任由發絲被雨澆濕,躲在沈平的懷裡。
“母親怎麼丟下我們了?她不要我們了嗎?”
垂齠之童就這樣沒了母親,蜷縮在沈平的懷中,鄢子衿的墓碑前都是低頭的人,他們抽泣的聲音會不會讓母親心煩呢?
“彆哭了,母親要眠了。”
沈衣一步一步走到鄢儘還的跟前,小小的身子就站到了外翁的麵前∶“外翁你彆難過,母親會心疼的,汝兒給你擦擦。”伸手便想將鄢儘還臉上未乾的水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