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到了第二日。
探靈池。
烏泱泱的人擠滿了清風宗門前,經昨日那一試,雖然還是留下來不少人,恐怕是第三日就不剩幾個了。
沈衣側過頭與桑懷景交談,壓低了聲音“你昨日可留意過那個鬨事的?”
“沒有。你提他做什麼?”
“他手背上的刺青是暗樁的圖騰。”
桑懷景眯了眯眼睛,靠在樹乾上,雙手環臂,良久吐出一句話。
“暗樁……”
在暗處生根發芽,已是早就布滿了荊棘,但凡有著自脫的舉止,恐怕是已經被那陰惻惻的眼神盯成了篩子。
靈根浸入池中,乃受剔骨之痛,每浸一分便痛一深,一時辰的淨心,已有好些人離開。貫穿全身的初階靈力,經脈仿佛被打通般,帶來了一番暖流。
“這番已為你們重淨靈根,稍後會有師兄帶你們前去一個地方。”
不知為何,去邪祟移至今日。
殿堂內虛壓的氣力如渾水猛獸般,早已壓製不住,此力並非虛空,反倒殺欲溢出叫人難以忍受。
胸口突顯一股異動,心脈已被此裹挾住,幻重幻輕,一行人還未進入殿堂,就已經挪不開步,逼到殿堂數十步之外。
“此屋內正是對你等的試煉,一定要活著出來。”話音剛落,無形的壓力便將人推入突然敞開的門中。門外麵露難色的高權之人,卻隻踱步而去。
陰濕潮暗的屋子中是無形的湧動,何時會反咬一口也難以料到。這窗密不透風,剛剛那股想要置人死地的力量也消失了。隱約聽到水滴一聲聲入耳,所以他們早已不在大殿。
那門就是專為他們所備,沈衣知曉自己與桑懷景走散,可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連個方向都沒有,隻好就地盤坐,調息內力。
隻身一人位於暗中,隻可先斂去氣息。刹那間,飛來的暗器直逼沈衣身側,來人氣勢洶洶,那門已被踹個稀巴爛,透過光看像個虎背熊腰的屠夫。
沈衣起身彎腰抱拳:“小生謝過前輩的救命之恩。”
而腳邊那淬毒的蛇早已沒了生機。
那人擺了擺手。
“若不是有我的暗器,你早已被蛇毒蔓延全身,最後暴斃而亡。”逆著光看麵前之人英氣的眉宇,倒不像個屠夫。
“小生名為沈衣,來此處是為宗門尋些東西。”那雙毫無信任的眸子動了動,卻未說一句轉身離去,隻留下人生地不熟的沈衣。
既有人便不是荒廢之地,順著那人的足跡,不過片刻,眼前就出現了還算熱鬨的集市。
“沈衣。”
身後傳來桑懷景的聲音,那人走近便繞著自己轉了轉,確保無礙才收回動作,看著此時灰頭土臉的桑懷景,沈衣突然生出一絲欣喜。